听,槐花落了(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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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下一闪,映在她的微微睁大的眼睛里。流光朦胧,在这一刻连成了片。

其实,不知从初三重逢后的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已经喜欢上程宇潇了。

只是她一直都不想承认而已。

为什么总是关注着程宇潇?因为他是学霸,是我追赶的目标。为什么有时候会盯着他后脑勺看?巧合而已,人出神的时候总要盯着某个地方看。为什么总不敢看他的眼睛,不敢和他说话?因为怕他误会。有了小学那件事,自己总该避嫌的……

现在,她已经没办法回答自己内心的质问了。屋顶破了个洞,在她精心布置的角落里洒满阳光。

指尖拈起沾了水的槐花,某根偏僻的神经被那浅淡的颜色牵动,让林子汵在刹那间梦回儿时那个夏日的午后。

两个八九岁孩子的手交握在一起,互相听到了彼此的名字。

你……还记得吧?林子汵沉默地问,回答她的是当年匆匆一瞥中程宇潇眸子里与年龄不相称的沉静。

她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浅浅的笑,为在所有人之前最先牵了他的手感到得意。

角落不再是角落,成了她心里独属于那个人的一片天地。

那么,对程宇潇来说,她又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

总归不会是讨厌的吧,不然他不会主动和自己说话。喜欢肯定也谈不上,毕竟同在一个班里两年多了,今天才开始在一起闲聊就动心思,那该是个疯子。

呃……自己这类有故事的得除外。

想到这儿,林子汵几乎要被自己气笑了。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强词夺理的冒牌侦探,把能收集到的所有线索都往那个激动人心的结论上引。

林子汵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情复杂地接着抄句子。

之前没什么感觉,可现在想想,这两年多来她好像从来都没闲着——一边试着忘了当年那段感情,一边严防死守避免新的感情萌芽。

她陆陆续续地找了好多好多和程宇潇不般配的理由,连带着当年的那些一起,破石头块似的攒了好几箩筐。

那感情每次一露头,她就举起筐往上扣。幼苗本就没见过光,乍一露头就让这被铺天盖地的石头给砸个头破血流,不心灰意冷才奇怪。

可矛盾的是,林子汵发现,她在一边用石头砸那些幼苗,一边又总希望下雨,能给它们浇点水。

她一边不厌其烦地剖析着自己,没两分钟就改完了作业,自顾自地收拾桌屉去了。

林子汵刚搬出一大摞本堆在膝盖上,余光就瞟见一个伶伶俐俐、细长苗条的身影,从教室前面“咻”地朝这边飞了过来。

那人影停在了程宇潇的身边。

教室里的灯光打在那人身上,林子汵的身上被投下了一道阴影。

单眼皮不急不缓地向上一掀,她看到了那个女生明媚如三月春光般的笑靥。

是白漪澜,12班女神一样的存在。

她高高瘦瘦,皮肤冷白,右眼的眼角边缀有一颗小小的泪痣,让她的整张脸都透出一股媚劲儿。绸缎般乌黑柔软的齐肩发在脑后挽成了一个高高的马尾。

此时,白漪澜虽然穿着校服,却活像从漫画书里走出来的韩国大明星演的校花。

然而她的性格……咳咳,用班长蒋蓓的话说,在女神后面加个精还差不多。因此虽然她肤白貌美漂亮得像个仙女,却和谁都能聊到一起去。

“程宇潇!”她甜甜地喊了他的名字,双手递上了作业本。

此时已经快放学了,小企鹅又不在,教室里就像开了锅一样到处都是嗡嗡的说话声。

白漪澜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压低声音:

“今天作业真多!我刚才一边跟那写一边还担心你已经把作业交办公室去了呢!还好现在赶上啦~”

听见她脆生生的嗓音,林子汵的睫毛控制不住地一抖。

白漪澜说话的时候,会时不时甜甜地笑上几声,像是觉得自己瓷娃娃般齿白唇红的素颜还不够甜,要再撒上一层筛得细细的糖霜。

程宇潇低头把桌子下面的那摞作业本搬上来看了看:“还好,你交得不算晚。应该还有十来个人没交。”

他说着,伸手接过白漪澜的作业,草草翻了一翻就撂下了。

林子汵低着头,在他翻本的时候从他背后瞭了一眼,看见上面花花绿绿的彩色墨水标出的重点。

她用头发盖着脸,无处安放的手指抓救命稻草般紧紧捏住了一页物理书的书角。

白漪澜听了程宇潇的话咯咯一笑,脸上的神情更明媚了。

林子汵小心翼翼地拿过杯子来喝水,生怕自己的嘴闲着的时候发出点儿什么醋溜溜的声音。

既然已经写完了作业,又马上要放学了,白漪澜便有一搭没一搭地站在程宇潇桌边和他闲聊起来。

什么“新学期作业真多”啊,“数学题有点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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