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备新生(2 / 5)
敛薄睫注视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半响,周时浔动了动唇,正欲开口说什么,然而听到江禧抢先在这时开口:“谁抢走你,我就讨厌谁!谁让我失去你,我就憎恨谁!”“但是……”女孩忽然在这里顿下。
周时浔耐着性子等她的后话。
她似乎还在措词,或是犹疑,湿红的眼底有一点思考。周时浔当然不会催她,她需要缓冲与思考的时间,她需要什么都好,他会毫无保留地倾尽给予,不留退路,不计回报。在江禧面前,他早已不再是一名唯利的合格商人。现在,江禧需要两分钟属于自己的空间。
所以周时浔走下床,去浴室间湿了一条热毛巾。回来时又倒了杯温水,坐在床边替她仔细擦干脸蛋,然后将水递给她。等她喝完,男人重新抱着她一起躺下,搂紧,为她将被角掖好,这才顺着她没说完的话往下接。
极具耐心地问她:“但是什么?”
江禧迟迟没有出声。她枕着周时浔的手臂,慵懒缩在他温暖坚毅的怀抱里,鼻腔铺满他身上淡冷冰薄的茶香,耳畔是他平稳有力的心率脉跳。他的掌心习惯性探索到她柔滑软腻的后腰肌肤,指腹技巧性揉按着两侧腰窝,细心体贴地为她缓解今晚过于激烈而带来的酸胀感。如他所言,他是这样探手可触的真实存在着。“但是,我在梦里更讨厌我自己。”
半响,怀中女孩没由来地这样回答他,声音带着些许黯淡,说,“讨厌自己的无能,在你有危险的时候,只能充当被通知和旁观等待的角色。”她往他怀里蹭了蹭,自嘲的语气浸透浓郁的讥讽意味:“原来天才也不是无所不能的,真烦。”
“那只是一场意外,宝宝。"周时浔嗓音低淡,带有一种抚慰感的安定力,唇瓣贴触着她柔顺的发,告诉她说,
“没有人可以从你手中抢走我,你也永远都不会失去我。”他说:“噩梦是你今天受到惊吓和忧虑的衍生。”“我答应你,以后出门在外会更加小心。"周时浔在她额头施落一个吻,他淡睨着窗外的月色,在这里轻微顿了下。
他无法向她保证,以后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那是谎言。而他绝不愿意欺骗江禧。又或者说,就算他说出那样的"承诺",聪敏的女孩也清楚那不过是一时安抚她的谎话,她对他的了解并不亚于他自己。床头灯在这之后,自动感应式收束光亮。
江禧默了几秒,她的手指已经被男人刚烈炙烫的体温暖过来。她慢慢探出指尖,温暖柔软的指腹点触在他锐利眉骨,描摹那里的锋凌眉形。短而浓茂的盾毛刷过她的肤肉,带来隐约微妙的酥痒感。“那你教我,周时浔。“她的指尖顺沿男人挺直的鼻骨滑下来,视线穿过浓重的黑暗落在他的优容,与他讨教这个靠近哲学边缘的话题。她问:“我们应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不测与意外?”“允许一切未知的幸福或苦难发生,无论怎样我都会陪你承接与面对,所以接受自己,江禧。"男人沉静如水的字音在黑夜响起,“争分夺秒,珍惜彼此,享受现在。”
冰凉月影悄然隐匿在云雾,彷如被薄纱半遮,黏腻渥稠的气温被冷月压低热气。光丝迷幻绮丽,在净透玻璃上游动,沉浮,放纵妖舞。室内氛围暖馥黯寂,一半浸着月的光,一半是阴翳。“我会比任何人都更珍惜你,周时浔。”
“我会比任何人都爱惜你,江禧。”
“晚安。”
“晚安。”
√
黎贝珍在隔天下午回到【游園】。
江禧已经将前一晚在会馆前与周锡风的谈话都告诉了她。黎贝珍在电话里向她表达了真诚的谢意,同时,约她在下个月有时间的话,出来见面一起吃饭逃街。
有时候黎贝珍真的觉得“小江姐姐”特别厉害。她好像是无所不能的。
过目不忘的头脑,临场发挥的应变,坚韧不动摇的目标。从她认识江禧以来,她发现江禧做任何事情都非常明确的态度,这种态度的根源是因为她拥有自我思考的逻辑和任何时候都坚守己见的思想。而在这点上,黎贝珍也是在认识江禧之后才开始反省。她没有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幸福家庭,母爱是极度缺失的,父爱是伴有代价的。但相比江禧来说,她其实也算足够幸运。至少,她还不需要沦落到在异国他乡为温饱发愁。至少至少,她的身体没有遭受过虐待。
再怎么样,十八岁之前她的母亲还是为她负担了学费,并在每个月的月初固定收到两笔数额不小的生活费。
一份是母亲朱茜。一份是父亲黎宏峯。
无论目的如何,当她在国内出事的时候黎宏峯并没有抛弃她,还是斥巨资,求遍人脉请来国内最专业的医疗团队尽力治愈。黎贝珍不愁生计,但是,极度缺爱。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给周宗宇那种人渣对她进行精神操控的可乘之机。现在回想起来,她发现自己当时恋爱脑上头的心理,更像是赌输了却不肯下桌的赌徒。明知他是废的,他是渣的,是别有居心的,却怎么都不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会差到这种地步。
虽然黎贝珍平时称呼江禧为"小江姐姐",更多的是心理上对她不由自主地信赖和依靠。而实际上,黎贝珍还比江禧大三岁。黎贝珍今年二十一岁。
十八岁那年,她同时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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