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故事（2 / 2）

杨玉环浑身上下都因为愤怒、痛苦而绷紧，咆哮道：“你在骗我，故事书上根本不是这样写的。我们情投意合，我们会永永远远在一起。我让你来，是让你给我念故事，而不是让你胡编！你滚，滚出去！”白沉星没说两句，这女人就像失心疯一样。门外的丫鬟一听主子叫唤，豁然拉开门，细长的指甲掐住白沉星的手臂：“走，跟我走！”

“谁让他惹到夫人了！”

“夫人和老爷怎么能容他诋毁！”

叽叽喳喳的声响在耳膜上敲打。

饭堂内，桑小叶只见到丫鬟们来势汹汹，将白沉星请了回来。她好奇的探着脑袋：“发生什么了？”

丫鬟把白沉星一推，横眉冷言对何月晟说：“你，跟我走！”何月晟皱眉，但还是站起身。他甚至还没弄清楚白沉星发生了什么，就又被丫鬟们一哄出去了。

桑小叶笑出声：“你怎么她了，你能把死人都惹生气？”白沉星将刚才的事情草草讲述了一遍。

桑小叶托着腮帮子：“这个反应好匪夷所思啊，就像是，被豢养很久的娇妻听不得别人污蔑她老公。但，有点奇怪，很奇怪……我说不上来……白沉星：“我也觉得。”

桑小叶眼睛转了转：“我知道了，性格。”白沉星好像懂了。

“除非，这里的杨玉环既不是历史上的杨玉环，也不是张永鱼用女人尸体缝合的杨玉环，而是来自张永鱼想象中的杨玉环，所以才能看起来夫妻二人琴瑟和鸣。你还记得我查过一个县志吗，说从白禀衷家逃出来了两个奴仆，奴仆丢了金子的事情。”

“记得。”

桑小叶咳嗽两声，说道：“白夫人，也就是女人尸骨变成的杨玉环性格冷淡，不悲不喜，甚至有点怪异。但根据白沉星的描述，这个杨玉环的性格也太过于激烈了。就像一个刚谈恋爱的小姑娘，硬生生要向全世界的人展示两人有多恩爱。你的描述就像，娱乐圈快发疯的嫂子一样。”“……很贴切”

十五分钟后。

何月晟也回来了，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白沉星问：“做什么了？”

何月晟：“讲故事，杨玉环和张永鱼的爱情故事。”白沉星：“我也是，你讲了？”

何月晟反问：“你没有？”

白沉星：“我说自己不识字。”

何月晟眼皮子跳了跳。

看样子，白沉星和何月晟都是讲故事。

桑小叶做好准备了。

丫鬟还没开口，她就出门了。

已经快到半夜了，古宅内静悄悄的不像话。地面铺着青灰色的石砖，中央的水缸里浮着几片枯黄的是葫芦叶子，昏黄的灯光一照，浑浊不堪。

桑小叶推门进去时，杨玉环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了。没在床上？

也不是病怏怏的？

与对待白沉星的柔和以及歇斯底里不同，此时的杨玉环面无表情，透着几分诡异的冷漠。而且，她也不是坐在床上等待听人讲故事的乖宝宝，而是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打量着桑小叶。不一样？

不是故事吗？

难道觉得女人不识字？

“小桑姑娘，"杨玉环轻声说道，眼睛却始终紧盯着桑小叶，“听说你医术不凡。”

“需要我给您讲故事吗?"桑小叶主动出击。杨玉环好似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什么故事，你会讲什么故事？”那副样子，就好像在鄙夷她不识字一样。

呵呵。

桑小叶撇撇嘴，被一个重男轻女的古人鄙视是个文盲，她简直想抄起板凳砸上去。

“你来看看我。“杨玉环将手腕搭在旁边的桌子上，撩起一点袖子，露出莹白色的手腕。

手腕的皮肤很好，几乎看不见血管，她说道：“我身体不舒服。”桑小叶眨眨眼，哟，现在病了？

这真的要诊脉吗？

她是摸不出来。

但还是装模做样，用手绢一搭。

她还没编造一副词，杨玉环忽然凑近了一些，声音低了下来，声音袅娜：“小桑姑娘，我突然觉得你的眼睛、很好看。”桑小叶心头一颤，隐隐觉得不对劲，反驳道：“没你的好看。”“多好的眼睛啊，"杨玉环的目光几乎没有离开过桑小叶的脸，“又亮，又有神，像极了当年我第一次见到张郎时，他眼中映出的模样。我从没见过你这样好看的眼睛。”

下一句是不是"把你的眼睛拿给我！”

桑小叶强忍住头顶的寒意：“夫人，您需要治病的话，可以先告诉我哪里不舒服。我的眼睛，配不上您。”

杨玉环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盯着她，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奇异的弧度：“不必了，你只要坐在那里，让我看着就好，我的病就全好了。”她收回了手，真的就欣赏着桑小叶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