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2 / 2)
事事烦心。
她张嘴却说不出话,喉咙撕裂般的痛但发不出一丝声音。柳承谙透过栏杆握住她的手。“妻主!”
声音一颤一颤。
他的妻主素来锦衣玉食,这辈子吃过最大的苦除了病痛折磨,就只剩跪拜在君王之下,何时受过这样的罪!
他转头看向一旁桌边饮茶的狱卒。“我妻主乃是五品左赞善大夫,理应由大理寺审理,经由刑部上报圣上定罪。你竞然敢动用私刑!”“大人可别张口就诬陷好人,我们只是奉命关押牢犯,至于这人是五品三品还是二品我们一概不知,那是上面的事情可不关我们的事。”她慢慢品着今年新下的龙井。“私刑也是大人的一面之词,手枷大家都是一样沉,只有你家妻主细皮嫩肉磨破了有什么办法。”胡言乱语,字字都是歪理,却句句让他无法反驳。柳承谙边气边哭,正想要理论,一双手捧住他的脸。褐色的痂又被撕开,血迹糊在柳承谙脸上,如伤鹤泣血。沈系舟咽了一口血,血液的润滑让她的声音不再那么难辨。“别哭了。”
又笑道:“怎么我家郎君哭成花猫也这么好看。”“你还乱动,是想让我现在给你收尸吗!“柳承谙抓住脸上的手慢慢往下放。他一脸紧张的,但脸上泪痕血痕糊成一片,手也小心翼翼地一动一顿又不肯停下。
她忍不住笑。
“笑什么笑!一会儿又把伤口弄裂开,白费我找恩师求来探监的恩典。“柳承谙手上没停,一双眼睛却怒目而视
一所以是太学祭酒疏通关系让承谙进来的。其他人没有参与进来,多半是还不知幕后操纵者是谁。只有短短一刻钟,沈系舟问候了家中诸位,又责备自家郎君近几日没有好好休息,硬生生熬出眼下青黑。待所有的话都讲一遍,所剩时间已经不多了。沈系舟喉咙早就沙哑地说不清话,但大多数时间都是柳承谙在讲。他从家中亲眷讲到太学同窗,抱怨太学的饭菜不好吃,也笑着说府中小猫舟舟变得更加黏人。
“你是没见,这么丁点的猫每晚都要靠着我睡,动一下都要醒。"柳承谙笑着,眼泪止不住流。
他向来少言,今日却滔滔不绝不想停下。
沈系舟看着他说,眼眶时不时通红。
她们都知道时间将尽,但都不想停下。
“时间到了,沈柳郎君,你该走了。“冷冷的一句话,将她们拉回现实。方才仿若春日暖阳的温馨画面瞬间被打破,变回原本的草席铁牢,绝境之末。
柳承谙的手都在抖,沈系舟想要安慰,但话说不出来脱口而出的是止不住地咳嗽。
沈系舟咳得脸色胀地通红,眼看就要背过气去。柳承谙伸手想要够,但指甲只能碰到冰冷的手枷。
“妻主!"柳承谙大惊。
他拿出随身的钱袋。“这里面有十几两银子…这儿还有张五十两银票,全给你,我们只求换一碗茶水!”
狱卒不停瞟着他头上的簪子。“这不合规矩啊,犯人们的食水都是有规定的。”
柳承谙愣住,他今日毫无妆扮,头上的只有一根碧玉簪子。一那是妻主送他的第一个礼物。
下一瞬,簪子就送到狱卒手中。
狱卒颠颠轻重,又故意磨蹭了一会儿,才将水碗给他。“大人好福气,我这可是今年新下的龙井!”
什么龙井一碗能值一千户人家一年的花销!顾不得这个,柳承谙将水碗凑到沈系舟嘴边。可他的妻主已经咳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喝了水也没有缓解多少,脸色由红转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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