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懂事的聋子(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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惧。山风一吹,后背微凉,他才发现自己身上竞也出了一层薄汗。云心心月对他们暗地里的眼神官司没有半点察觉,一心盯着那团慢慢靠近的白色:“没有危险的话,我们出去把人拦住,别让他们中计。”她抓紧衣摆,跳下小土坡,拦在路中间。

“停!”

摇铜铃唱童谣的人,见着这么一道影子从旁边冲出来,紧急停步,吓了一跳:“哎哟!我的老天!哪里冒出来的不知死活的家伙!”“哎呀!阿舟!”

云心月也被他吓了一跳。

本是气势汹汹拦路,对上那张涂抹得跟纸人一样的脸后,她瞬间萎靡,回头跑到楼泊舟身后,抱着他的腰,只从后面露出半颗脑袋打量。楼泊舟伸手拉住她发亮的手腕。

行头的人穿一身白,头顶戴上手臂长的纸筒高冠,头发披散,脸上一团白一团红,活像被打烂的样子。配上他如今惊恐的神色,更是丑得惊天动地。反正一一

就算是昧着良心,也很难夸一句“其实也还行”。跟在他背后的其他十个白衣人,脸上倒是没有涂抹什么白粉红粉,但也披头散发戴纸冠。就连漆黑轿子上挂着的红绣球,都透着血色的诡异。一眼过去,不像送亲,倒像是送葬。

“你们是什么人!"纸活人先声夺人,怒喝道,“敢在这条路上拦花轿,你们不要命了吗!”

他一激动,手中铜铃"哪哪″响,显得很是吵闹。对方态度出乎意料之外的差,云心月气愤:“什么花轿,黟黑一座小轿子,还敢叫花轿?”

人坐在里面,跟坐在棺材里有什么区别。

就算最终没什么事情,平安逃脱毒手,也得坐出心理毛病来。“深夜娶亲,不用黑轿用什么,你个山城话都不会说的外乡人,懂什么!”纸活人拿起手中缠绕白布的杆子,不耐烦赶人,“快走快走。”楼泊舟信手就抓住了。

纸活人拽了一下,没能拽动。

云心月握着少年外佩臂钏上的蝴蝶坠子,探出半个身体:“什么外乡人内乡人,我看你们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人,大晚上能干什么好事,跟我们回衙门。”劝不动,那就抓。

“衙、衙门?"听到这两个字,气势汹汹的人蔫了,结巴道,“什么衙门,我们可没有犯事。狐狸要娶亲,已经向我们家下了定金,我们只不过按照习俗送亲,算什么犯事。”

听到这里,后面护送轿子的人忍不住了,一人一句。“就是。”

“我们南陵几百年来,碰上狐狸娶亲都是这么办,算什么犯事。”“什么衙门不衙门,少拿来吓唬我们!”

“要是不照办,万一狐仙上门送灾,谁来替我们喊冤?”“衙门可不会帮我们管这些事情,我们不送亲,难道要等着狐仙上门,一家送命?″

“小娘子快快离开,莫要多管闲事,耽搁我们送亲。”“能跟着狐仙是我们家小妹的福气,你别乱搅和,一边去!”没有抬轿子的六位白衣壮汉,向前走了几步,想要把人拉开。扶风蹙眉看他们:“放肆!圣子在此,岂容尔等轻慢!”他踏步向前,眼神凌厉扫过这群人。

征战沙场的将军,眉宇之间都是血雨腥风,杀气外显,很是骇人。一众壮汉面面相觑,不知该进该退。

云心月转头对沙曦说道:“把新娘接下来,别让她再待里面了。”瞧着就可怕。

也不知道她在里面怎么样了。

“是。“沙曦右手搭在肩膀上,弯腰行礼,“末将遵命。“她几步绕过那些壮汉,对方企图伸手阻拦,也被她几招推开。抬轿子的人看形势不对,赶紧放下轿子,用身躯堵住轿子门口:“你们这是在闹事。我看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人,想要冒充府衙、圣子,抢亲来的罢!”沙曦不为所动,一脚踹走一个,把轿门拉开。黑暗中,一抹雪白亮起。

云心月惊喊:“沙曦,小心!”

沙曦眸色一厉,叉手别住刺出刀子的手腕,一扭。刀子“唯哪”砸在轿子上,滚落地面,轿子内则传来一声吃痛惊呼。沙曦拖拽对方手腕,将人拉出来,反手扭肩,扣押在轿子一侧。看到对方居然有利器,其他侍卫赶紧抽刀拔剑,将全部人控制。局势稳住,确定自己不会添乱,云心月才快步跑过去:“沙曦,你没事吧?”

“末将没事。"沙曦摇头,将人过给副将压制,把手摊开,两面翻转给她看,“公主不必担心。”

她征战沙场,大大小小上百场战役,每一场都比这惊险,不至于折在这里丢人显眼。

云心月亲眼看见,才算放下心来:“没事就好。”松了一口气,她才看向被压制的新娘。

对方一身暗沉的红衣,红盖头四角用四枚铜板串成一线,共计十六枚铜钱,将盖头紧紧压好。

脚上则是蹬了一双鸳鸯戏水的红绣鞋,只不过鞋边看起来像干涸的血,十分古怪。

沙曦撩开盖头,让她得以看清楚底下的人。新娘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有一张十分倔强的脸,眼睛刮过他们,低头不肯说话。

云心月问她:“你为什么要拿刀子?”

新娘不动,不说。

沙曦用虎口抵住她下巴,捏起那张晒得很健康的脸蛋:“公主问你话,回答!”

新娘冷哼一声,扭过头去,没理会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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