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再来一次(2 / 2)
“嗯。“云心月没再问,伸出手,牵他,“那走吧。”乡村的冬夜是静谧的,像盖上厚重锦被的一片天地,没有夏日蛙叫虫鸣蟋蟀响。
浓郁的黑色往林子深处、往山脚地下蔓延,像一条怪物的长舌,能将人吞进去。
云心月觉得怪可怕的,收紧五指,挨近少年。楼泊舟垂眸,看她头顶乌发上安安静静的小绒球,看金色流苏与缎带轻轻晃荡。
温家村最大那户人家,便是温大郎的宅子,灯火还通明,四周也挂满喜气的红布。便是涂抹一脸白的张三叔,踏进灯笼底下,也染上几分暖融融的活气。新娘是在新房失踪的。
她的失踪并不像包公案演绎的那样,有什么密室的机关,复杂得像一团被猫挠过的线。
温大郎说,有两个过路人远远目睹了张慧娘被狐仙带走。这两位路人,她十分熟悉。
“怎么又是你?”
药郎挠头,有些羞赧:“公主,圣子,真巧。”那可不,一天碰见两回。
云心月看向旁边头发花白的老人家,眼神稍有疑惑。她记得对方,还曾给老人家送过俩鸡蛋,但是幻天楼已破,他这是……没找到自己丢的孩子?
一问,才知道牛伯当初也跑了一趟云城,但是没从造册上找到孩子的名字,也没从活人中寻到自家孩子。
他不相信孩子已死,便找上药郎,跟随对方来到南陵,继续找人。既然幻天楼内那么多蛊虫,此事肯定和蛊有关系,大周境内的九黎城他去过,那里没找到,他就来南陵找。
她与老人家叙旧说话时,赵昭明单独找了药郎说话。两人说完,那边也结束了。
赵昭明过来找老人家问话。
牛伯说的与药郎所言大差不差,说有人身狐狸头的几个狐仙,从窗子那处将新娘背走,往鬼头寨的方向去了。
“约莫是几时?”
牛伯不太记得了,只知道天色已黑。
温宅查不到什么线索,赵昭明只好返回,前往鬼头寨。一来一回,一个捕头带着捕手从县衙而来,一个捕头与捕手把埋伏的张家族人给找来。
进过一次鬼头寨的云心月和楼泊舟给他们带路,只是找遍寨子,只差掘地三尺,也仅在寨子供奉的小观里,找到一张红盖头。除此之外,别无其它。
“等等一一”云心月退后几步,看着供台深处的木雕,“那狐仙的像,我们之前看的时候,好像只有一只狐狸,现在怎么变成两只了?”楼泊舟扫了一眼:“的确变了。”
她记得没错。
赵昭明神色严峻起来,令人将木雕抬出来。只见火光之下,狐仙脚底赫然蹲着一个哭泣的新娘子。跟着他们追查的张六娘和温大郎脸色剧变:“这……这是阿姐(慧娘)!什么?!!
云心月都觉得见鬼了。
找不到人,对着荒凉的寨子,空洞的屋舍,一个个心里发毛,先退出林子。疲惫一整天的赵昭明,一不留神,让横生的枯枝勾了发丝和衣领。叮铃一一
他脖颈中一条红绳被勾出来,一块银色带角的东西,撞在他颈圈的锥铃上,丁零一阵响。
云心月扭头看了一眼,顺嘴关心一句:“没事吧?”“没事。“赵昭明赶紧把银块塞回衣襟里,把领口掩好,“多谢公主关心。下官失礼了。”
火光在侧,能瞧见他耳根通红一片。
“人没事就好。”
云心月扭转头,继续往外走,没瞧见楼泊舟一双黑沉眼眸。出得林子,沙曦劝她先回去歇息,她派人在这边盯着,要是有什么消息,会传回官驿。
肚皮都饿得贴后脊骨了,云心月也不逞强,坐马车回了官驿,用过本该是晚饭的夜宵,就去泡澡,准备睡觉了。
刚刚洗完澡,披上浴巾,还没来得及穿衣,窗户就“吱呀”一声开了,“嘭”一声又关了。
抬眼看去,一身水汽的楼泊舟穿着单薄紫色长袍,踩着木屐而来。云心月捏紧浴巾,扶着额头,无奈道:"出去。”春莺和秋蝉还在呢!
他就这么着从窗户爬进来,到底想要干什么!就算他们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也未免太猖狂了吧!
她瞪了他一眼。
胸口还微微有些肿呢,他休想再来一次。
“是。”
春莺和秋蝉屈膝行礼,快速绕过屏风。
门“吱呀”打开,又“喀"一声关上。
云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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