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法(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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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主见的君王。皇后果然没有多加责难,只是命萧玉殊协助太常寺,筹备今年的秋祀。秋祀暂定于七八日后,个中所需操持的大小琐事,不是短短几日就能解决的。虽有太常操办,萧玉殊亦不能撒手不顾。翌日午后,郑明珠与萧玉殊一同去了妃陵。他们没有在那多做停留,放下誉抄好的经书便离开了。对于萧玉殊的母妃卫夫人,郑明珠了解得不多。只依稀听思绣和萧姜提起过一些,知道卫夫人是个生性淡泊的避世之人。潜心礼佛,按说该心宽广阔,为何会郁郁而终。晋王府后园,有一汪平静无波的小荷池。夏荷零落到湖底,只剩下稀冷的长梗,在湖面折出几道细线。

郑明珠和萧玉殊并排坐在池水前,夕阳暮光撒下来,为他们的面孔涂了层赤粉。

她拿出上次在石渠阁找到的荆地旧书,低声道:“殿下,这是我在宫里的藏书阁找到的经文,是从当初荆王所筑的别山寺所得。”“我誉录了两份。”

这份赠给萧玉殊,另一份今日放在卫夫人陵前。萧玉殊接过这几册经卷,目光定定地落在那些早已看过多遍的文字上。“其实我并不爱钻研这些经文。”

他是俗世的痴愚人,早知自己没有修心悟法的天分。只要看见这些文字,不免会想起母妃常年愁眉不展的忧郁。深宫里长满了吞人的爪牙,退避是他学会的第一件事。

这亦是母妃终身所践的明哲保身之道。

从这些经卷中,母妃是否真的获得了心底的宁静平和,还是不愿涉足权欲漩涡的逃避。

母妃临终前,曾对他说过:

此生艰而困苦,得非所愿,身在囹圄而不得其解,才翻开这些经卷。母妃望你,永远没有需要佛法来开解自己的时候。这些经卷,对他而言从不是出路,而是退路。原以为,萧玉殊身为今上最为重视的皇子,前半生会比许多人顺遂。听罢这些话,郑明珠静默良久。随后,她起身来到不远处的回廊下,垫脚取下高挂的灯笼。

她回到池水边,接过萧玉殊手中的经文,毫不犹豫地扔进琉璃灯里。跃跃跳动的烛火燎着薄薄几册薄纸,焰心瞬时膨起,照亮池中的残荷。“后半生的欢愉,我将尽我所能,许与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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