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院明伦堂突然传来瓦当坠地的脆响。
李善长题匾的残木在晨光中燃起青焰,火舌舔舐过的焦痕竟显出新帝年号。
三千举子怀中的薏米同时爆裂,每粒仁芯都浮着微雕的"靖难"篆文——正是东宫匠人刻印密奏的独门绝技。

第414章 河图洛书!(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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黏在诏书血字之上。
老臣官袍的二十八宿绣纹突然渗出血珠,在青砖地勾勒出黄河九曲的图形。"陛下,亢宿移位!"他嘶声指向藻井,北斗杓柄正将瑶光星压向"贤"字冰晶。
贡院明伦堂突然传来瓦当坠地的脆响。
李善长题匾的残木在晨光中燃起青焰,火舌舔舐过的焦痕竟显出新帝年号。
三千举子怀中的薏米同时爆裂,每粒仁芯都浮着微雕的"靖难"篆文——正是东宫匠人刻印密奏的独门绝技。
朱允炆的指尖触到窗棂薄霜,冷意顺着掌纹钻进心窍。
他看见贡院飞檐垂下的冰锥正在融化,水珠坠地时凝成铜钱大小的"燕"字,转眼被扫洒太监的麻履踏碎。
更远处的护城河泛起鱼鳞状涟漪,恍惚是多年前燕王叔父教他打水漂时的纹路。
"拿火盆来!"朱元璋突然暴喝。
老皇帝撕下诏书边沿的云龙纹,却发现桑蚕丝经纬里嵌着细密银箔——正是洪武三年户部为防宝钞伪造特制的砑光暗记。
冰晶融水此刻在银箔上蚀出沟壑,蜿蜒成居庸关外的烽燧图。
蓝玉的玄甲卫撞翻了青铜鹤灯。
滚动的灯台将朱标咳出的血渍拖成长痕,末端恰与诏书上的北平方位重合。
马皇后翟衣的凤凰金翅突然折断半片,落进炭火时腾起的青烟里,竟显出徐达北伐时的雁翎阵型。
朱允炆忽然嗅到焦糊味。
祖父的龙袍前襟不知何时燎着了,那些金线绣制的十二章纹在火焰里扭曲成塞外舆图。
少年怔怔望着贡院方向,见最后一盏长明灯被晓风吹灭,青瓷灯罩坠地裂成的形状,像极了燕王府的兽面瓦当。
卯时的晨钟撞破最后一丝夜色。
奉先殿的盘龙金柱突然剥落漆皮,藏在榫卯里的洪武七年《平胡策》竹简簌簌而落。
刘伯温的桃木簪应声而断,白发散落的刹那,老臣看见简牍上的朱批正在晨光里蜕变成蓝批——那是监国太子才用的靛青墨。
"报——!
居庸关八百里加急!"传令官的皂靴踏碎满殿异象。
朱元璋扯开火漆封口的刹那,一缕裹着沙尘的北风卷起诏书,将"贤"字最后一笔钉在玄武方位的镇国剑上。
剑穗缀着的和田玉突然沁出血丝,雕琢的狻猊兽目染成赤红。
朱允炆的孝衣广袖灌满凉风。
他看见贡院墙头的衰草突然挺直,每根草叶都朝着北方摇曳,宛如三千青衫举子在对紫禁城行揖礼。
晨光恰在此时刺破云层,琉璃瓦上的霜花蒸腾成雾,恍惚映出四十年前那个雪拥凤阳的清晨。
少年太孙不自觉地攥紧窗棂,指尖触到半片未化的冰晶。
那棱角分明的寒意让他想起东宫暖阁里,父亲总爱摩挲的那件玄狐裘——风毛出锋处永远缀着七粒金珠,据说是洪武元年破陈友谅水师时熔炼的箭镞。
琉璃瓦上的晨霜在日光里蒸腾成青烟,朱标的手指突然痉挛般蜷缩,贡院墙头那些朝北而拜的衰草让他想起四十年前凤阳官道两侧的流民。
那些裹着草席的佝偻脊背也是这样在寒风里起伏,像是黄土塬上翻涌的麦浪。
"殿下,该放题了。"
礼部尚书王钝捧着鎏金题匣趋近时,朱标正将玄狐裘的风毛往喉间掩。
七粒金珠硌着锁骨,恍惚间又是洪武元年战船上的铜钉——彼时陈友谅的楼船撞破江雾,十四岁的他攥着父亲甲胄上的箭镞,看着箭杆上凝结的血珠在晨曦里碎成金箔。
题匣铜锁发出轻响,蓝玉蟒袍上的金线在阶下忽明忽暗。
这位淮西勋贵今日未佩玉带,玄色犀角带上悬着的鎏金错银鱼符,正随着他叩击廊柱的节奏轻轻摇晃。
"蓝将军似乎对礼部差事颇有兴致?"王钝突然转头,鎏金题匣在他掌中微微倾斜,漏出一线朱砂封印的艳红。
朱标的咳嗽声恰在此时响起。
他指节抵着唇,目光却穿过颤动的睫毛,看见题匣缝隙里渗出的墨痕竟比往日深三分。
东宫暖阁存着六科给事中的题本,齐王府贺寿的洒金笺他上月才批过——那"天"字末笔总爱往上挑,像要勾破云层的鹰隼利爪。
"开匣。"
玄狐裘滑落半幅,露出内里素锦中衣。
当"君为天"三个字撞进瞳孔时,朱标忽然觉得喉间涌起铁锈味。
这不是第一次,四十年前凤阳赈灾的账册也被人改过数目,彼时还是吴王的父亲教他用朱笔圈出篡改痕迹:"标儿记住,墨色深浅瞒不过掌灯人。"
贡院槐树的枯枝突然发出脆响,蓝玉的鱼符撞在汉白玉阑干上,清越的颤音惊飞了檐角铜铃下的冰凌。
朱标指尖抚过篡改处,墨迹未干的靛青在冷风里凝成细碎冰晶——齐王府用的是辽东松烟墨,掺了长白参汁的墨锭遇寒则显绛色。
"王尚书。"太子的声音比檐角冰棱更冷,"昨夜当值的誊录官何在?"
题匣突然被北风掀开,誊黄诏书猎猎作响。
王钝广袖下的手指蜷成古怪形状,像在掐算紫微垣的星轨。
朱标望着贡院外三千举子的幞头在风中起伏,忽然想起父亲当年指着流民说的话:"百姓是草,帝王是风——可风过八百里,终究要靠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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