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名(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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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仪舟被雷声惊醒,记起外面晾晒的衣物未收入屋中,急忙起身。

正慌乱收拾着,刺耳的“吱呀”一声后,侧间小屋关着的破旧支摘窗倏然歪倒下去,紧接着,屋中传来一声痛苦的闷哼。饿死鬼的窄床就放在支摘窗旁,窗子的一角斜着掉落下来,他又被绑着手不能动,多半是被砸了个正着。

谢仪舟怕他出事,匆匆提灯赶去,推门一瞧,看见饿死鬼正费劲地挪着压在肩膀上的破窗一-双手自由,那条睡前绑着他两手的麻绳就放在床头不远。面面相觑中,饿死鬼展眉一笑,道:“绑着手睡觉不舒适,不过姑娘放心,明早你过来之前我一定重新绑起来,保证让你瞧不出绳索松动过。”谢仪舟银这才知道那绳索从来就没困住过他,是他每日都在她过来前提早绑好来糊弄自己的。

那是谢仪舟第一次想动手打人。

“…防人之心不可无,那是人之常情,你不要与我翻旧账。“谢仪舟努力表现得理直气壮。

江景之冷不丁地提起过去的事情,实在是吓来她一跳。江景之自己也很意外,自从他坦荡地接受了梦里那个厚颜无耻的自己,以饿死鬼的身份自处后,间或会梦见一些过去的事情,偶尔闭目养神,脑海中也能闪过小小的片段。

这是意外之喜。

江景之道:“害怕被翻旧账的前提是你理亏。谢仪舟,你是不是心虚了?”谢仪舟已经好几日没听他喊自己本名了,乍然一听,心神恍惚了下,蹙了蹙眉,道"喊我春花。”

“春花。“江景之从善如流,“春花和饿死鬼还挺般配。”他没忘记自己惦记了好几日的事情,算着马车远离了宫门,车厢门窗封闭,不会被外面的人窥探到,心思动了起来,说话时悄悄接近谢仪舟,声音也亥意低了些。

然而谢仪舟被他叫错了名字后,想起清水镇那晚的事情一一连生父生母都不要你,那就意味着你可以被肆意欺辱。谢仪舟为此自感低贱。

他知道了她的真实出身,却从未公开谈过,是感受到了她的狼狈吗?谢仪舟心头生出几分郁气。

这样不好。

她从来都不愿意做个被郁气笼罩的死气沉沉的姑娘,压抑的思绪被按回心底深处,谢仪舟决定说些让自己心情变好的事情。“我说过……“谢仪舟刚开口,趴在她腿上摇尾巴的坠星猊鸣咽两声,爪子往前扒了扒。

谢仪舟低头看了看,抬手抵住江景之的手臂,道“你别往这边挤,压着坠星猊了。”

江景之……”

谢仪舟把他往后推了推,自己也退了退,继续方才的话,“饿死鬼不好听,我说过要给你取个新名字的,这话依旧做算。”哪有人敢随意给太子殿下取名的?取了也不能喊。“你放心,我不会在外人面前喊破坏你的威严的。“谢仪舟打着补丁道,“我就在心里留个纪念。”

江景之感受到几分怪异,微微皱眉,探究地凝视住谢仪舟的眼眸。明锐的眼神让谢仪舟有一种被洞察了的心慌感,她垂首避开,架着坠星猊的两只前爪让它在自己膝上立起来。

小狗扑腾的前肢打到江景之的臂膀,扰乱了他的思绪。他眉心皱得更紧,伸手抢过丑狗,把它放在脚边,同时身子一侧,半拦半压地倾在谢仪舟身上,阻断了她欲弯腰的动作,也挡住了她的视野。“你什么意思?”

谢仪舟被他困在他怀中逼问,心跳加速,眨了好几下眼睛,道“我觉得李大壮和王春花更般配,就给你取名叫这个,好不好?”江景之很难答应!

“你不喜欢?"谢仪舟察言观色道,“没关系,我想了好多个,赵树桩呢?这个会不会好一点?”

连接两个土俗名字如同两盆冷水浇到江景之心头上,让他心中疑虑暂歇,旖念也消失无影。

江景之道“要不干脆你改叫淹死鬼得了,饿死鬼、淹死鬼,天生一对。”谢仪舟的担忧终究是成真了!

她眨着眼瞧江景之,乌黑眸子湿润明亮,流转着璀璨光彩,跟隔着水波的黑珍珠似的,看得人心软。

江景之不知她在想什么,被这样瞧着,不自觉放轻了语气,道:“逗你玩的,这名字不吉利,不会让你叫这个的。”谢仪舟忽而抿唇一笑,双颊微红,眉眼动人。江景之心思被撩动,抓住她的手,方往前一凑,马车倏然停下。两人身躯都摇晃了下。

“殿下,府邸到了。”侍卫在外面大声禀告,“南疆医者、徐院使、陈御医等已待命在府中。”

谢仪舟眼眸一亮,立刻推开江景之要下马车。如今的江景之已经今非昔比,只迟疑了一瞬,就决定将她拉回来。他的确拦住了谢仪舟,可惜谢仪舟太急切,已经把车厢门推开一条小缝。那条素来与江景之不对付的丑狗瞅见自由的曙光,脑袋往前一顶,把车厢门顶开,摇着尾巴跳了下去。

“怎么了?“谢仪舟被抓住手,回头看来,身后是大敞着的车厢门,再外面,是着急等候的侍卫。

江景之眼角抽了抽,还没说话,谢仪舟又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悄声道:“你的身体更重要,名字的事不急,我再多想几个让你选择。”江景之……”

他松开拉着谢仪舟的手,越过谢仪舟,面无表情地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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