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38章 至少也要洗干净(1 / 2)
夜风冷冽,他失魂落魄地往回走。
衣袍微动,寒意顺着衣领钻入骨髓。
“老师......”
“段知安......”
他低声喃喃,脑海中浮现出许多过往的片段。
那是在他很小的时候,段知安第一次来授课。
面目平静带笑,既没有旁人的谄媚,也没有亲人的温情。
只柔声道了一句:“殿下,该读书了。”
在那之后,每当他课业稍有失误,段知安手指便会在桌案上滴滴答答地敲着,像是为他的错误一一计数。
但他从不发火。
无论是他说错话,还是做错事,段知安可能会罚他,却从来没有一句重话。
“志向上,行向下。身居高位,莫忘低头。”
这是段知安常对他说的话,平淡得如同风过树梢,却让年少的宁祉铭记于心。
旁人都说段氏牌匾高挂百年,靠的是历代辅佐太子称帝的功绩。
段氏的荣耀,与每一代太子的命运紧密相连。
而段氏子孙,是段家门楣的守护者,他们无心无情,为了扶太子即位可以不择手段。
宁祉知道这些,却觉得段知安不一样。
因为他说过——
“谋君之策,亦为安身之道。殿下不可迷失本心。”
“深宫之中,难免算计,但殿下放心,算计之法有许多,臣不会做伤害殿下的事。”
可今日,他开始动摇了。
段知安明知他心悦姜娩,却一再隐瞒,将她推开。
甚至叫人痛下杀手,全然不在意他的想法!
这一切都在提醒他,段知安和段家历代太师并无区别,只把扶持太子称帝当作使命。
对他的一切关怀,都是为了段家的荣耀不倒。
宁祉停下脚步,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喉间涌上一阵酸涩。
从小到大,他身边唯一亲近的两个人。
在今日,尽数背叛他。
可是即便如此,他却无法全然将这份信任割裂。
段知安教他权谋之道,理下之法。
那种不动声色的指引,贯穿了他整个人生,成了他骨子里的一部分。
若要舍弃,谈何容易?
他兜兜转转,竟走出到了寺庙外。
远远看见,酒肆铺子的灯还亮着。
那应该就是迟钰说的,桃花酿堪比都城的酒家。
如此忧愁之夜,倒是适合借酒浇愁。
“小二,一壶热酒。”他随口喊道。
“得嘞!客官请好!”小二招呼着。
宁祉坐下时,身旁匆匆走过一人。
风雪之中,身形似有些眼熟,但他此时脑内思绪纷扰,完全没心思去思考别的。
......
堂屋内,姜娩刚给腰上涂了药打算睡下。
寂尘居士给她的地图被她看了又看,生怕一不小心弄掉的话,还能记在脑子里。
可那地方若当真凶险,她一个人该如何去?还是叫上谁一起?
正思虑着,突然听到屋外一阵响动。
“谁?”
她起身,走到外屋紧盯着门口,可声音又消失了。
正想转身往回,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
“姜娩......”
夹杂着风雪的寒气,和急促的呼吸声从耳边传来。
姜娩身子一紧,低声道:“王......王爷?!”
萧珩之下巴在她肩头蹭了蹭,没力气地嗯了一下。
“王爷不是去拙月山庄陪太后了吗?怎的到这来了?”
拙月山庄比都城远上一倍不止,快马加鞭也要四五日。
萧珩之莫不是飞过来的不成?
“昨夜我心里莫名不安,听太后说你来了昭明寺......我担心你......”
他气若游丝,说话间全是浓重的换气声。
姜娩这才感觉出,与其说是被他从背后抱着,不如说他是整个人靠在她身上。
“王爷......先坐下......”
姜娩扶着他到椅子上,去倒茶时,腰上一阵刺痛,她手一抖,溢出些水。
“怎么了?不舒服?”萧珩之问。
姜娩揉了揉后腰,想起雪庐的事,还有他给的那个鹰哨,一时没忍住埋怨。
“王爷不是说吹响鹰哨便有人现身吗?今日我在雪庐遇到一伙歹人,躲闪时撞上树干,拼命吹鹰哨结果没有一个人出现。”
“无人现身?”
萧珩之皱起眉头,眼中溢出些不可置信和疑惑。
“是啊,若不是殿下相救,我恐怕......”
姜娩说到一半,看了一眼萧珩之脸色黑着,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萧珩之一碗茶水下肚,恢复了些体力。
他把姜娩拉到面前,轻声问:“我看看,伤到何处了?”
姜娩捏着衣裳,说:“伤在腰上,已经涂了药,只是淤青而已不严重,王爷不必看了。”
“听话。”
“天冷,不想脱衣裳。”
“看了我才能放心。”
姜娩知道这人脾气,她拗不过,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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