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阴阳逆命（1 / 1）

霍雷的残魂在飓风中寸寸崩裂，最后一丝灵光注入圣玉。刘紫伊抓住飘落的襁褓布，金乌胎记突然灼穿布料，露出内层暗绣的言灵族星图。关非的斩星刃感应到星图方位，刀身青光暴涨，竟在血色飓风中劈出条星光甬道。

刘紫伊跃入甬道，腰间的翡翠骨灰坛突然炸裂。圣玉碎片裹挟着骨灰，在她周身形成金色罡气。关非挥刀斩断追来的脐带，断口处却涌出密密麻麻的青铜卦爻，每个卦象都对应着龙府废墟的机关方位。

战客残魂突然与霍雷灵光融合，化作青面獠牙的虚影扑向巨轮。虚影手中弯刀迸发幽绿毒火，将轮辐烧出焦黑的先天八卦。“接刀！”虚影将弯刀掷向关非，刀柄触到斩星刃的刹那，竟融合成三尺长的青冥刃。

“乖女岂敢！”头颅发丝暴涨，穿透光牢卷住刘紫伊脚踝。发丝末端钻出金蚕蛊王，顺着血脉爬向心口。关非的青冥刃突然脱手，刀尖自剖胸膛，带着心头血刺入阵眼。

所有声音消失了，连飘落的雨滴都凝固在空中。刘紫伊看见雨幕中浮现无数记忆残片：五岁时母亲攥着染血的襁褓布咽气；七岁中元节老管家带她摸过的青铜卦盘；及笄那夜龙傲按在她胎记上的冰凉手掌...

关非的嘶吼打破寂静。青冥刃爆发的血光中，所有雨滴倒卷向天。龙傲头颅的发丝寸寸断裂，金蚕蛊王在圣玉罡气中化为灰烬。

刘紫伊扯开衣襟，胎记脱体化作金乌神鸟。神鸟长啸着贯穿巨轮核心，叼出块刻满生辰八字的龟甲。当龟甲在鸟喙中粉碎时，整座龙府废墟开始坍塌，地底涌出的不是岩浆，而是泛着银光的太岁肉灵芝。

白面判官的真身从肉灵芝中渗出。那是个由卦爻拼凑的人形，每枚铜钱上都刻着“镇武司”字样。他手中玄铁算盘重组成长枪，枪尖挑着块带血的襁褓布——正是刘紫伊出生时包裹的织物！

“原来我才是阵眼...”她颤抖着触碰光雨。画面中龙傲从母亲腹中取出的不是婴儿，而是块刻着双生纹的玉璧！二十年来所谓的“刘紫伊”，不过是玉璧吸收龙脉之气化形的精魄。

“用脐血！”

火焰中浮现十八年前的关府婚宴。新娘盖头滑落，露出与刘紫伊九分相似的面容——那竟是言灵族圣女与关父的镜像婚礼！龙傲举杯祝酒时，杯中映出的却是镇武司祭坛的构造图。

关非的青冥刃突然插入自己心口。刀刃饮饱心头血后，竟化作青铜钥匙插入祭坛幻象中的八卦锁。锁芯转动的咔嗒声里，刘紫伊的胎记离体飞出，与圣玉拼合成完整的浑天仪。

话音未落，金乌神鸟从渊薮中冲天而起，爪中抓着块鎏金虎符。

“阿姊...”

他的青冥刃刺入浑天仪核心，刀刃带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景泰三年的月光。当月光铺满废墟时，所有谎言与阴谋都如朝露般消散。

刘紫伊的灵体飘向鼎中，金乌纹路与银票上的血印共鸣。当最后一道血光没入鼎身时，她终于听见母亲跨越二十年的遗言：“玉碎则命续，双生归天地...”

“该结束了。”

血月褪色成皎白，废墟上开出朵朵并蒂莲。战客的弯刀静静插在莲心，刀柄苗银铃铛在晨风中轻响，仿佛在吟唱一首古老的言灵族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