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61(3 / 4)
在旁边一张椅上坐下,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旁边铺着绸缎桌布的圆形小几上,说道:“也不怪人多,邬城的这个时节就是很闷,明明已经入秋了,却还是热。想必北平的气候与这里很不一样罢?”郑春辉点头道:“是很不一样。现在正是北平秋高气爽的时节,舒服得很呢。不像邬城,热得我食欲都衰退了,倒是瘦了些。”见这位巨力副总不难说话,施嘉莉稍放下心来,顺着他的话语笑道:“方水土养一方人,哪里是那么好适应的?不说别的,我只见过郑总一次,却能一下从宾客中认出您来,只因您的气质、面容都与典型的邬城人不同,在人群中显眼得很呢。”
郑春辉看过来一眼,微微地笑。
施嘉莉却不看他,自顾自地慨叹道:“不知我父亲当年初来邬城时,旁人会不会也觉得他不一样。他用了一、两年的时间在这里扎稳脚跟,彻底融入这个圈子。想来也是不容易,说到底,每个圈子都是排外的,永远以自己人的利益为重。”
“施老板小小年纪,竞也能看穿这些。不过如今你也是邬城人,何必担心呢?″
“没有永恒的利益,不是么?"施嘉莉直直地看向他。“没错。"郑春辉简短肯定道。
“所以我不追求虚无缥缈的利益,只要实在的好处。做生意么,无非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恒钢的产品质量向来为人称赞,我守好这一关,便是守住了底气,毕竟国内还没有哪家钢铁厂能做出我们这般的质量。其实客户的诉求往往很简单,他们想要的是钱货对等,至于物超所值,那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毕竞,哪来那么多的物超所值呢?谁都不愿做赔本的买卖。”郑春辉脸上瞧不出其他情绪,只"哎呀,哎呀"两声,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说施老板怎么有这闲心坐在这儿陪我聊家常呢,原来是为了推销自家产品!”
施嘉莉也笑:“我何必推销?巨力与恒钢合作多回了,对我们的产品是再了解不过了。正因为合作了许多回,所以我才相信,巨力与恒钢有着相同的理念与诉求。你造轮船、办航运,无论是客船还是货船,质量总归是最重要的,甚到这是不容差池的事,稍有不慎就会赔个精光,那何必去赌呢?郑总在这个位置上坐了那么多年,总比我知道如何去规避风险。”“哎唷,呸呸呸。“郑春辉苦起一张脸,却仍避重就轻,“赔个精光这种话可说不得。”
“是我不知轻重了。"施嘉莉抱歉笑笑,拿起酒杯道,“您也知道的,我新官上任,难免着急证明自己,所以说话直白了些,冒犯到贵司,实在不好意思。这样罢,我向您自罚一杯。”
她将杯中红酒悉数喝下,抿抿唇,无奈站起身道:“既然郑总有自己的坚持,我也不多打扰了。今晚算是辜负了郑总想要聊家常的心意,下回您再来邬城,我一定尽好地主之宜,全力奉陪。”
说罢施嘉莉便转身离开了。刚走出两步,就如愿听到背后的人出声:“急什么。我下回什么时候来邬城还不一定呢,不如趁着今晚将家常好好拉一拉。”施嘉莉没有返身,只是回过头,略显诧然地看向他。郑春辉伸出两根粗短的手指,脸上堆起两团颊肉:“这个数…施老板愿意让,合同就可以签。”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施嘉莉笑着扶上李岘祺的胳膊,与他一起走向停在路边的汽车,“我就知道他会选择还价,而不是继续与邬城的生意人站在一边!”
她笑得得意,李岘祺垂眼看着她,唇边也跟着翘起弧度。正打算到汽车上细说,不料,忽然从四面八方冒出许多个记者来,呼啦啦一下子涌了上来。
有人说话还算客气:“施老板,可以接受我们的采访么?“却也有人直接挤过来,单刀直入:“请问施小姐,你孝期未过,为何就来参加这样的酒会呢?这恐怕不合孝道罢!”
施嘉莉后退些许,和他们拉开一小臂距离,与李岘祺对视一眼,才轻笑道:“那我倒想问问你了,何为孝道呢?”那记者道:“孝道自然就是,作为儿女,作为后辈,要尊敬、关爱我们的父母以及长辈。在尊亲逝去后,理所应当停止娱乐和交际,以示哀思,这便是孝道的重要部分!”
施嘉莉扯唇:“可是我没有你那么闲诶。我连痛苦的时间都没有,就要站起来撑起整个家业。那么多的决定在等着我去做,那么人在等着我去给他们付新水,你要我停止交际,是准备替我管理么?再说了,你那套关于′孝′的理论未免过时了。自新文化运动以来,我们早就摒弃了陈旧的思想,对传统做出了全新的阐释。那么对于我来说,一味地沉湎于痛苦不是孝,既然我父亲母亲将这份家业留给了我,那么我就要保护好它,这才是孝。”记者咄咄道:“保护好家业就意味着一定要在孝期内参加酒会么?”“当然。成功易,守功难,你以为生意场是什么地方?机会只会稍纵即逝。这场酒会的来宾都是商界名流,我理所应当要抓住机会向他们学习,与他们交际。若是我父亲泉下有知,都要赞扬我努力上进呢。你又是谁,凭什么在这口口声声说我不孝?”
她语气淡淡的,却总带着点嘲讽。很快,那记者变得脸红脖子粗。又有另一家报社的记者道:“那您能回应一下近期关于您母亲的传闻么?有证据显示,今年七月,您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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