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57（1 / 2）

第57章为何57

五百多年前，清水河的水质就如它的名字一般，湛清澄澈，放眼望去一片湖蓝。

彼时巨蚌还是清水河中的一只再普通不过的小河蚌，它本该就此度过短暂而平静的一生。

然而某天，静谧祥和的清水河底却出现一阵猛烈的震动，泥沙在清澈的河水中翻滚,柔美的水草和翠绿的苔藓被割成碎片漂在水中，鱼虾失去了栖息地后慌忙逃窜。

河水如海浪一般卷起滔天巨浪，又撞得支离破碎。这场风波没有持续多久，一个身穿红色衣裙的人类女子从天而降，施法平息了这场可怕的灾难。

她布下阵法时，小河蚌就藏在一旁，女子柔和的法力余波荡在它身上，竞然无意间为它开了灵智。

但因为它没有眼睛，只能凭借一点不算灵敏的感知力观察周围，在它的记忆碎片中，那名人类女子的真容模糊不清，只能依稀辨认出一个新娘打扮的轮廓。经过数百年的时光，它的记忆正慢慢褪色，唯有她身上包裹着的火焰的颜色，金光鲜亮依旧，可想而知，当时这蕴藏了恐怖能量的金色火焰给当时的河虾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印象。

看着女子身上金色的火焰，阎刹瞬间想到了自己身上的火，略有不同的是，那女子的火焰似乎比自己火焰的金色更浅、更纯粹几分，且女子使用火焰时，火焰会在她手上凝聚成一朵牡丹形状的花型，而阎刹使用时则简单粗暴得多，要么凝成一支箭要么凝成一根针，大多时候则是保留原始的火苗形态。女子手捧火焰长身玉立的身影显出一丝神性，与花神庙中的泥塑神像重合在一起，阎刹恍然大悟，原来神像左手捧着的不是鲜花，而是火焰。她用来救世的不是花，而是火。

女子耗费了许多精力，布下精密的阵法镇住河底的地动，处理完这一切她便离开了。

这段记忆很短，阎刹却翻来覆去看了许多次，目光追着那个裹在火焰中的人影，眼眶眦至欲裂的双眸中满是贪恋与痴狂，蓦然间，她瞥见更靠近水面的角落里还有另一个红色身影，看轮廓似是新郎装扮。新郎？

阎刹忽地愣住了。

当初，母亲不仅来过清水村，还在清水村成了婚？阎刹急切地翻看后续记忆。

河蚌并不知晓女子身份，也不知道她离开后去了哪，它只知道清水河又变得平静祥和。

它时常跑到女子布阵的地方，那个威力强大到可以压制地动的阵法并不会伤害河里的生物一分一毫，看起来就像隐入了河底一般。它还在这里找到一颗漂亮的石头，圆润光滑，透着晶莹的幽蓝色，它本能地喜欢亲近这颗石头，每回亲近这颗石头，它的识府都会扩大一点，它也变得更聪明一点。

最初河蚌的识府只有一颗小小的珍珠，后来有了水，形成一片小水洼，里面有小石头，还长出了漂亮柔顺的水草。

它的体积也迅速扩大，没多久它的蚌壳就可以把这颗拳头大小的石头完全裹住，但它还是挪不动这颗石头，甚至移动不了分毫，这颗蓝色的石头就像死列钉在此处一样。

慢慢的，河蚌也习惯了与蓝色石头待在一处，它还会攻击所有靠近石头的生物，时间一长，它便理所当然地认为蓝色石头属于它。某天，力气越来越大的河蚌发现自己竞然可以剥落下一小块蓝色石头的碎屑，于是它就这样一点一点将蓝色石头剥落，而后吞噬。当它终于将蓝色石头吞噬得寥寥无几时，它的识府也成长为一片水潭，它终于可以思考一些更为复杂的问题了。

然而此时，河底却再次出现了震动，蓝色石头的位置脚下也冒出金色的纹路，那些金色纹路正缓缓出现裂痕。

此时的河蚌才以它浅显的智慧思考明白，原来这块蓝色的石头是金色纹路的一部分，而金色纹路正是用来压制河底地动的。它把一切都搞砸了。

一开始，河底只是会出现轻微动荡，让河水搅动得更频繁些，原本清澈平静的河水常常夹杂着白色的细小气泡。

可显然这种震荡不会一直维持在轻微状态，日子一天天过去，河蚌才后知后觉，河底的震动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它也愈发惶恐。无可遏制地，清水的河水不复从前的清澈，河底的黑色泥沙在水中翻滚，许多不适应新环境的鱼儿水藻都患病死亡，变成肮脏漂浮物中的一部分。河蚌最讨厌脏污的水质，却又对此无能为力，开始，它只是缩起头来躲在清水河边缘，惶惶不可终日，可在污水的长期浸染下，它本就低微得可怜的灵智甚至还有倒退的迹象。

河蚌回到从前的那片河域，河底压制地动的金色纹路上的裂纹又扩张了不少，原本这些金色纹路对河里的生命温和无害，现在却变得暴躁不安，只要一靠近，裂纹中便会瞬间爆发出一道炽热的能量波，击伤所有靠近的生物。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了一片不透光的河底寂区。记忆碎片播放到此处，阎刹莫名从神识末端品出一点复杂的苦味，或许产生这种情绪的河蚌并不清楚这在人类世界被称为"悔意”。懊悔不已的河蚌开始找寻修复阵法的方式，它浅薄的智慧认为只要找到当初那个布下阵法的红衣女子就可以解决这场危机，于是它开始控制气象，利用雨水向岸边传递消息。

阎刹豁然贯通，原来它一直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