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头未是风波恶(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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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谢二夫人忽然喊了一句话。她说“忘了给你说,佩竹的事贵妃也知道。”谢珩脚步一顿,旋即提步继续朝门外走。

知道更好,能多些防备。

翌日响午,言琢轩书房。

窗外雪霁风停,仆从扫雪的竹帚声在廊下拖出细长的尾音。谢珩坐在书案前,镇纸下压着的户籍册还泅着未干的墨迹,流民的安置数目像冰棱般刺进眼底。

他叹了口气,将笔搁在笔架上,靠到椅背上阖目沉思,窗外积雪压断竹枝,脆响引得他抬眼,正看见远福捧着朱漆木匣踏过回廊,匆匆走来。

书房门被打开,带着雪气的冷风挤入,转而又被隔绝在外。远福走到书案前,将匣子放到谢珩跟前,嘿嘿笑着:“方才元绿来送这匣子,说是贵妃娘娘让送来的。”

谢珩微怔,随即面色恢复如初,可远福却眼尖的发现主子的嘴角轻轻翘了一下,显然心情不错。

他颇有眼色道“主子您忙,奴才告退。”

谢珩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匣子上,竟是看也不看远福一眼。远福离开后,他抬手打开匣子。

木匣打开后,幽兰的气息扑在鼻尖,里面正装着价值千金的文房四宝。“千万毛中捡一毫"的湖笔,“一点如漆,万载存真"的徽墨,还有宣纸和端砚。

谢珩眼中漾出一抹笑意。

也好,虽然不是他惯用的笔墨,却也是她的一番心意。即使是“亡羊补牢”,可他也觉得为时不晚。

只是可惜,比不得她去岁送的那只竹簪。

他珍而重之的将木匣合上,放到了书案旁的博古架上,和所有沈苓送的东西,放在一起。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临近年末。

沈苓的父母长姐,也在十二月廿一这天,抵达建康城。她父亲沈述廉不日便走马上任,成了七品通事舍人,掌诏命及呈奏案章等事。

沈苓已经一年多没见过父母长姐,心心中也有许多疑问,遂在年前召见了二人。

沈苓的母亲名为姚素珍,出身一般,乃是阳夏一乡绅之女,几十年并未离开过祖地。

虽然入宫前有教习嬷嬷去沈府教规矩,但姚素娘在看到朱瓦红墙、肃穆沉寂的皇宫时,依旧难免胆怯。

沈芙自小性子泼辣,虽然也被偌大的皇宫迷了眼,却谨记嬷嬷教导,并未出错。

想起自己那个性子柔顺的妹妹,沈芙心中很是感慨。去岁十月,也是对方偷偷传了信给她,告诉了她崔氏庶子的荒唐事,阻止她踏入火坑。

她虽不喜妹妹,但却是信对方的话的,于是拼死反抗。只是父母愚钝,若不是兄长出面,自己恐怕已经被绑去崔氏。带着五味杂陈的心绪,母女两人踏入含章殿,被宫人引入主殿旁的暖阁。推门进去,宫人们轻手轻脚关了门,姚素珍咽了口唾沫,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已经身为贵妃的小女儿沈苓,此刻正在罗汉榻上斜倚着,手中捧着本书。她肚子高高隆起,面容看着比去岁离开时略微圆润了些,从浓桃艳李的娇媚,变成了国色天香的端美。

通身气度华贵威仪,已经看不出曾经的柔和乖顺。姚素珍顿时红了眼眶,立马就要上前去,却被沈芙拉住了袖子。她才反应过来,是要行礼的。

二人准备下跪行礼,便听到沈苓温和的声音响起:“母亲和长姐不必多礼。”说完,她侧头吩咐雪柳:“给二位看座,再把准备好的点心和热茶端来。”雪柳称是,唤两个小太监抬来了椅子摆在谢苓面前,转身退了出去。姚素珍见宫人都走光了,再也忍不住了,哽咽着握住女儿的手。“苓娘…你受苦了。”

沈苓内心一阵酸涩,她打量着母亲的眉眼,沉默了一会后,露出个笑容,语气轻松:“怎么会苦呢?如今我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你和父亲该高兴不是吗?”

姚素珍知道苓娘这是在怪她,心中不满,却也不敢说责怪的话。她确实不认为将苓娘嫁出去有什么错。

女人都要走这一步不是吗?

苓娘都已经成了贵妃,不应该在怪他们才对,毕竞若不是他们狠心,她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

她收回手,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转移了话题。二人唠了几句家常,便没有什么话说了,一时间陷入沉寂。沈芙一直没说话,垂头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安静的有些异常。尴尬之时,雪柳叩门进来,带宫人将点心和热茶摆在小几上,遣退了其他宫人后,立在沈苓身侧伺候。

沈苓亲手斟了两杯茶,推到二人跟前,笑着说道“天寒地冻,喝点热茶暖暖胃吧。”

“桌上的点心不知合不合你们胃口,尝尝看。”姚素珍和沈芙小心心翼翼端起茶杯,浅啜了一口。清雅的茶香弥漫唇齿,二人愣了一下,不一会就喝了一杯。沈芙感受着手心青瓷茶杯的细腻,细细品着茶水的香气,再一次环顾琳琅宝器俱全的暖阁,心中不免有些羡慕嫉妒。原来这就是皇宫,就连一杯小小的茶水,都是她从未尝过的滋味。她曾听说宫廷御用的茶叶千金一两,如今一品,名副其实。沈苓没注意到这些,她今日叫二人来,也是为了解惑。她问道“我记得我十岁那年发了场高烧,母亲长姐可记得?”那场高烧,让她忘了许多事,也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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