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与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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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蝴蝶与鱼

入夜,槿江城的街巷中挂起灯笼,月光洒在随处可见的半月瓦片上,似是流萤嬉闹于青瓦上一般,恍若不坠星光落入家家户户。勾栏酒肆的古琴弹曲声悠扬,稚童在小溪流水边扑闹,白嫩的小脸在灯火映照下红扑扑的格外喜人。

照夜玉狮子拉着身后的华贵轿辇穿行在街巷中。晃晃悠悠中晚风吹拂起车帘,挂满琳琅珠翠的垂帘碰撞在一起,发出脆响。巷中灯火阑珊,轿辇内的女子微微怔神。

“怎么了?自从离了琳琅阁你便心神不宁的。“宋斯珩握住她的手,宽大温热的手掌将她裹入其中。

她使了几分力道攥住他的指骨,杏眼蹙着几分不安:“直接回王城吧,不回客栈了。”

宋斯珩抬眸看了眼已经昏沉的夜色,连夜回城许会不太安全,舟车劳顿。却仍是将身侧的蜀锦狐绒毯抖开,披在她的身上包得严严实实,揽入怀中。他边掖着绒毯的角,边扬声:“羡遥,不必落脚,循着北面返程。”倏尔间鞭落,马啼一声快了轿辇,为赶在关城门前先行离开。坚实有力的胸膛下他的心跳怦然似鼓息,温热的体温萦绕在她的身边,孟乐浠松懈下了紧张似弓弦的心绪。

“夜长,委屈夫人颠簸了,睡一觉便快到了。”他诱哄着轻声细语,指尖屈起,小心心的将她面上的轻纱去掉,拆了她发间繁琐的金钗玉簪。

柔顺的乌发落了肩头,她埋首在他胸前平缓了吐息,阖上了双目。渐渐远离了喧闹的街市,静谧下只闻马蹄哒哒,和她腕间轻晃的铃铛声。过了不久,意识朦胧间猝然白驹急停,惯性下车牯辘猛地向前滑动寸许。宋斯珩牢牢抱住怀中之人,待白驹稳稳停下方抬手卷起车帘向外看去。一排守门士兵将城门紧闭,面上覆着医用掩鼻巾帕,手中持着盾与长矛严阵以待。

白鼓自马车的鞍座上跃下,将腰间令牌取下执于守卫面前。“奉林少师之令归京,且尚未到关城门的时辰,劳烦放行。”守卫竟看也不看,当即后退一步以盾挡在身前,退避似洪水猛兽一般。他肃声道:“城中已发现三起瘴气,依本朝律令封锁城门,严禁流通致使瘴气扩散他城。”

“轰隆!”

乌云携劲风袭来,闪电迅猛的撕破天际狠戾地抽落在地面上。一阵冰冷彻骨的寒意似随风而至,孟乐浠心头沉沉一跳,闷重的似是悬崖峭壁上的巨石悬了许久,终于坠入深海砸起骇浪。此时节夏日暑气已尽,初秋赶上最后的一阵热温,正是蚊蚁肆虐泛滥的时候。

王城位北,蚊虫尚且不足以为惧,然而槿江城是为南下,溪流河海居多,气温湿热最易灾虫繁衍。

若被害了毒的蚊蚁叮咬,轻则流感,重则身患瘴气。瘴气的传播性极强,九死难逃一生,历来染上瘴气的地方无一例外,均跑不掉一个下场一一

死城。

羡遥自马背上脾睨,眨眼间命剑已出,锋锐的剑柄横在守卫的脖颈。他冷声道:“你可知这轿中是何人!最后一遍,放行。”重音下剑锋见血,寸寸紧逼。

守卫倒也不挣扎,满目的疮痍与死寂:“瘴气难防,你怎知自己此时没有染上?为一己之私,置天下于险,末将恕难从命。”羡遥手中的剑柄紧了又紧,终是难杀良将。翊惟走上前,抬手将他的剑挡去,不欲与守卫多言。再抬眼,他极黑的眸已然成了深蓝,隐隐泛着摄人心魄的凛冽波涛,势如破竹地拽着眼前之人溺于这片蔚蓝。

“放行。”

守卫的瞳孔空空荡荡,呆怔得抬手示意欲要打开城门。“翊惟!停下。”一道女声自轿中响起。

翊惟兀然移开眼睛,乖戾的眸恢复如常,却反噬的他紊乱了呼吸。暴雨随着巨大轰鸣的厉雷倾泻而落,刹那间将整座城笼入雨幕。连成线的雨珠将地面砸的泥泞,坑洼不平地堆起水滩。孟乐浠将身上的狐绒毯褪下,吐出口浊气:“先回客栈,再另寻对策。”宋斯珩紧了紧手臂,将她拥得更紧些,一只手轻轻拍抚着她单薄的后背。“听夫人的,回客栈。”

不过时一刻钟的时辰,再回到街市却冷清的似荒地。小巷空无一人,慌乱的小摊尚未被推回家便被丢弃在路边,满地狼藉的脚印。

途经的小院与屋舍落锁紧闭,隐隐传出婴孩的啼哭,夹杂着女子压抑的抽L。

孟乐浠站在敞开的窗门前望了许久,雨珠顺风将她的衣袖沾湿。方桌前的五人相顾无言,分外压抑。

倏尔间宋斯珩起身,将她面前的窗紧紧掩住,从怀中取出巾帕擦净她的衣袖,将她指缝间的水珠仔细抿去。

他沉声:“在玄清与林礼初赶到前,定要珍重。”槿江城被封城,便是连一个通风报信之人都不得涉险离开,只能待第二日早晨临城发现异样才能层层通禀上书王城。届时以玄清与林礼初的能力,搏一把应是能寻到世间可破此疾的药医。最大的变数就在于.……时间是否等人。

白鼓垂眸以茶水蘸湿食指,在桌面上沉思着写下"琳琅”二字。她眸中染上光亮:“琳琅阁不是存了诸多奇珍异宝吗?指不定有些许奇药可用。”

闻言鹿衔一拍桌案:“对啊!那般若轩不是号称世间所求之物无奇不有吗?”

翊惟和羡遥对视一眼,便要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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