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失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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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迷雾失踪

客栈屋内,窗子被推开,大片暖洋洋的光透过榕树枝梢落在室内,倒映下静坐在窗前的两道纤长身影。

宋斯珩单手握住眼前女子柔软的手背,将她血淋淋的掌心摊开在面前。娇嫩细腻的手心嵌入了诸多细小的木刺,粗糙的刺带出颗颗血珠顺着掌纹蜿蜒滚落,她却像浑然感觉不到痛一般。

孟乐浠平静着眸子扭过头去看窗外的榕树,它经了那场暴雨早已被摧折,身上的青绿树叶寥寥,枝条破败。

所以天晴了又如何呢?不过是暴露在阳光下,更显狼狈罢了。如果当初再坚决一些就好了。

或许早在滟城时,就应该冷下脸对翊惟说更多重话,再不济就斥骂他,捶打他,或者将漠市无常斋的锁链再捆他手腕上羞辱他。让他凝着那双蓝瞳凶狠的恨她,恨不得生啖她的血肉,昼思夜想着逃离她。想起他纰牙咧嘴的狼崽子模样,她忍不住唇畔溢出一声轻笑,望着窗外的眸中一片晦暗,瞳孔像深邃千里的一汪深海。是阳光照不进的地方。

这样推开他的话,他便不会死了吧。

他可能已经浪荡在人间的某个角落,寻了一位温婉善良的女子相伴,恣意青山或小镇烟火,总归也落不得如此下场。“在笑什么?"宋斯珩头也不抬的道。

他正聚精会神地趴近她的掌心,拿着细窄的尖头镊子将木刺根根拔除,眉头紧蹙成了川字。

阳光均匀洒在他的面孔,他低垂的纤长鸦睫落了层淡淡的光斑,漆黑似黑曜石般的眸子像在心疼自己碎了裂痕的珍宝。她麻木到失去痛感的心口豁然间像被揉了一下,驱散了脑中晦暗纷乱的思绪。

“没什么,发呆罢了。"她淡声道。

手上的伤口被轻柔敷上药膏,以白绸裹了四五圈,像个肿起来的粽子。她举到面前无奈道:“这样是不是有点夸张了?”宋斯珩尤嫌不够的将她手捞了过去,摸索了半天垂头系了一个蝴蝶结,方才满意松手,“这样恢复快些。”

孟乐浠无语凝噎,终于知道宋允唁系的蝴蝶结歪歪扭扭是师从何人了。倏尔间门口传来敲门声,羡遥和白鼓推门而入。羡遥休憩后精神好了许多,萦绕他眼下的乌青褪去,似被扫清了灰尘一般又回到了此前清俊的模样。

他掏出一张图纸,展开后上面赫然是一朵栩栩如生的菩提样式。他沉声道:“般若轩的死侍手腕皆绘制了此菩提花,四周叶片小而密,别名帝王花。”

宋斯珩端详着花,眼中讽意。

又是般若禅道又是菩提花开,他倒真拿自己当神佛了,该称他邪教鼻祖才是。

白鼓将手中的多份画押供状摊开于桌案上。“琳琅阁内的一众小厮和舞女皆被收押,经过核实,他们确实不知琳琅阁的阁主便是般若轩主,每月的银钱都是由死侍乔装发放的。”如今的琳琅阁也只是他抽身丢下的一枚弃子,无甚用处了。可哪怕是个空壳子,单是它的存在,也足以日日提醒她此中仇恨。孟乐浠指节微屈,白绸下的掌心隐隐作痛,“接管琳琅阁,随后就启程回王城吧。”

她额角胀痛着跳跃。

照夜玉狮子被赎了回来,它似乎也晓得自己做了番贡献,看见孟乐浠就高高昂起了头,脾睨着洋洋自得甩着马尾。

她上前抚摸它柔顺的毛发,雪白的身子被阳光晒得暖融融的。槿江城的街巷中弥漫着薄荷气息,也冒出来了三三两两的孩童红扑扑着脸跑来跑去,小辫子上缀了许多薄荷叶片当样式。瘴气就像那场暴雨。

来得时候携狂风暴雨的摧折末日之势,散尽之后却只有满城的薄荷香证明它的存在,半月瓦依旧夜夜如萤火烂漫。

万民皆知的这场屠戮中,被献祭的只有翊惟。那个为了寻得解药让自己被巫术反噬的傻子,最后在百姓眼中落得个"诡谲乖戾"的偏见骂名。

孟乐浠松开手,车辇上的帘子垂下隔绝掉外面的青砖月瓦,充盈的薄荷味不一会儿便随着颠簸消失殆尽。

“娘娘,前面就要转乘船帆过槿江河了。“轿辇落定,白鼓掀开帘幕道。此前连夜来得匆忙,倒也未曾好好观赏一二。清凉的江风将珠帘吹拂碰撞在一起,发出叮当清脆的声音。孟乐浠提起裙裾下了轿,江风扑面卷翘起她的发尾,白驹原地踢踏着马蹄昂头打了个喷嚏。

“槿江连通着芊革城的海上贸易,成日来往的有颇多商船,不过马上就要入夜了,江流湍急,小心为好。”

宋斯珩率先掀袍踏跺而上,他伸手牵住她未曾受伤的柔美掌心稍一用力,将她拉上了码头。

天际清透澄蓝,带着凉意的风灌入她的衣衫,将她层叠的裙裾吹起荡开的像朵被偏爱的花,吹散了她胸口积郁的闷气。她抬手将吹散的碎发挽至耳后,走到船头将手撑在围栏上。垂下羽睫,凝神间万物风气,拍打在船底的浪花此起彼伏,裹挟着粗糙的石砾。

它像散落的珍珠,被淘浪拍打到船上,沾湿了一小块她垂下的薄纱。倏尔间肩上一重,一件薄绒披风落在了她的身上。宋斯珩懒散地倚靠在她的身侧,半眯起眼睛仰头望着湛蓝的天。他尾音上挑,带着些好奇:“栀栀向往天上的飞鸟吗?无拘无束的。”头顶是一排在盘旋的银鸥,扑簌着尖翅羽翼,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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