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南粮北调,天庾正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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陋规。

朱翊钧对这个很是熟悉,莫名地,认为陋规这个词,比潜规则更有滋味。

规者,是指不得不遵循的规则。

“陛下,先说‘浮收’,如果把话说的明白点,便是摊派、滥收,民脂民膏,搜刮不尽也,地方官吏借此个个吃的脑满肠肥。

原来征收赋税时交宝钞,现在地方官吏要制钱,而原来征收赋税时交制钱的,现在地方官吏要白银,可穷苦百姓手中,别说没有白银、制钱,就连宝钞都少得可怜。

但是,陛下,这样的地方官员,在我朝中却是难得有良心的,折换才翻了一倍,有的丧尽天良的,甚至能翻个两倍。

高仪动了肝火,在御前骂出了声,压制着的病情不禁再次攻击着他的残躯,咳嗽不止。

事关重大,张贵挥了下手,暖阁中的太监、宫女全部退出了殿外。

我朝两百载,在任何时候,都属于中期,甚而是晚景,经不起大的折腾。

却为嘉靖皇帝否定,终嘉靖一朝,未能推广开来。

欲将各州县的田赋、徭役以及其他杂征总为一条,合并征收银两,按亩折算缴纳。

但百姓手中哪有银子啊!”

历来造反的,从来都是种田的人,没有听说过哪个商人能闹翻了天的。”

“在朝廷中,或许有‘高党’,或许没有‘高党’,但臣历经三朝,却可以肯定,朝中有‘东南一党’。

在徐阶、赵贞吉倒下后,居正无东南之党魁首之名,却有魁首之实。

东南之党,是张居正的权力来源。

张居正的新政疏中,不敢动摇分毫东南官员、东南商人的利益,就是这个原因。

可是,那需要时间,在那时间中,对百姓的伤害已然造成了,谁又敢肯定,那些伤害是否会激起民变,让江河日下,社稷倾颓?

以高仪之见,居正新政之下,短时间内,富者田连阡陌,百姓无立锥之地,富者累巨万,贫者却连糟糠都无所食。

“先生,地方上,是否出了大问题?”朱翊钧轻声问道。

东南之党势力不在朝廷,那只可能在地方上动手了。

漕运。

南直隶、山东、河南、湖广、江西、浙江,这一京五省是产粮大地,所交粮食,会通过大运河北运到京城通州,以此解决北方粮食不足和保障百官俸禄,以及士兵军饷的发放。

历年来,漕运弊端丛生,靡费越来越大。

前几个月,洪泽湖高家堰大堤决口,大量湖水外泄,致使漕船搁浅,京城粮道因此断绝,要不再解决,随时面临断炊的危险。

于是,在大行皇帝奄奄一息时,内阁咬咬牙,再拨六十万两纹银让王宗沐“盘坝接运”,在淤浅的运河河道中临时筑坝,再将附近湖河之水用水车灌进坝中,借以暂时提高水位,船行过坝后,转驳船继续北运。

没想到,一百万两纹银砸下去,两百万石漕粮还是没有运过黄河,这次,知道银子要不到,改要提请漕粮一百万石。

朱翊钧默住了,他很想问问漕运总督,知不知道朝廷之前花的那一百万两纹银是为了什么?

“不是,地方上都是他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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