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喇嘛洞功败亏一篑 噶海图玉碎聚英魂(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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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中查访,相信马怀忠绝不会平白无故地去拜访饶阳知县李方远。怀揣着苟盛琅写给知府和知县们的信函,牛兴走到哪里也如履平地。到了商丘,知县老爷盛情款待,再拉上王教谕作陪,去的又是城中最好的酒楼,牛兴就是座上宾了呗!文人有酒就狂,三杯酒下肚,王教谕声情并茂地吟诵:东去风劲路犹远,心忧无路望远山。知县老爷拍手说好,牛兴没读过几天书,也只听是不是合辙押韵。王教谕也做过状元梦,士人读书要做栋梁之才,却又与尚书、巡抚无缘,歌永言、诗言志,不过借诗抒怀罢了。知县老爷又问王教谕,那是几时的大作?王教谕那是西宁县李宾阳的诗,与仪封县的周伯章一起来商丘,三个人也坐在酒桌前,人家随口吟诵就记了下来。起初呢牛兴也没有在意,可王教谕又说起与李宾阳和周伯章之间的交往才上了心。那天,趁着酒兴吟诵完,李宾阳又用余姚话朗读。其实呢那句诗出自王和兟之口,与李宾阳小酌,随口吟诵就是一时情趣,隐姓埋名游走他乡,情绪高涨时也禁不住地露出乡音。余姚人保留了中古汉语的声调系统,连读变调、变音,两、养、强、像都读作眼,错又读成赚,听起来南辕北辙,又到底是方言嘛!久而久之,李宾阳也懂余姚话,且在酒桌上当成笑话说了出来。与牛兴开怀畅饮,王教谕再学李宾阳就是鹦鹉,却招来一场不大不小的灾难。

牛兴到一个地方就是某府或某县的公差,商丘县的知县老爷不敢怠慢就帮他解惑。李宾阳是个读书人又会做买卖,认识余姚人或会说几句余姚话,也没什么可怀疑的吧?牛兴可不那么想,究竟是从北城司出来的,只要有蛛丝马迹就得查个水落石出!事实上呢牛兴也不是捕风捉影,不说马怀忠来到中原就往江南扎,还能从王教谕的脸上看出心里藏着故事!事后,王教谕也后悔不迭,牛兴亮出身份却不敢怠慢。再拉上王教谕去仪封县,牛兴找到周伯章,事情也就妥妥的了。到了山东,牛兴将秀水县的董载臣、儿子董琅、曹县石湘佩和石湘皋捆在一起,也就扒拉出一个叫张益的人。当事人自然不会实话实说,却搁不住牛兴明察暗访。董载臣开塾馆授业也广植桃李,有一个门生曾与张益一起读书来着,两个人交往不多,却听说他今年春天去了西宁县。听说还不是真凭实据,牛兴也不能马虎。原要骑快马一路西奔,可牛兴到了京城又变了卦,只要去当铺找到李宾阳一切不都真相大白了吗?饶阳离商丘也不是千里万里,可牛兴为了寻找故明皇子跑了好几个省。直到遇见王教谕,牛兴才大骂自己是一头瞎撞的驴。倒也不是没理由,牛兴听苟盛琅说过朱家后人的字辈,那就按图索骥……哎——张益与和字辈沾边吗?牛兴不是傻蛋,从王教谕到石湘皋,哪个也没实话实说,要不是遇到董载臣的门生,连张益都不知道是何许人也呢!这么着牛兴就拿李宾阳开刀,又恰好遇到了当然不能放手。一晃大半年过去了,牛兴没在当铺里摁住李宾阳,到底一路追了过来。与李宾阳素不相识,牛兴凭着伙计们的描述也用不着画影图形,何况,进当铺之前还见那小子走了出来。到了密云县,李宾阳才显出真容,可牛兴又在喇嘛洞遇到了马晟,那就看刀吧!

马晟知道牛兴那潭水有多深,舞起刀来不慌不忙也就是沉著应战。牛兴不会服输其实呢也从没想过后退半步,只要打败马晟、逮住李宾阳,再将崇祯的皇子送给康熙就能一战封神!牛兴也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十八般武器照样能耍出花来,还不能与马晟同日而语,可人家要是玩起命来就了不得喽!朱熠喊着马哥哥问马晟行不行,马怀忠笑呵呵地说:“河沟里的鱼再能蹦跶,到了深海也是鲸鱼嘴里的虾米!”两个人的注意力太集中也就忽视了一个人,朱熠喊着马哥哥又说话了。扭头看一眼不远处的三岔山,马怀忠摇着头说:“跑就跑了,横竖也不是坏人!”心中到底藏着故事,李宾阳趁人不备就悄悄驱动胯下马往三岔山跑去了。这么着就苦了牛兴,可他至死也没在意吃独食的后果究竟有多么可怕!

离开河南又去了山东,牛兴也算顺风顺水,却必须独来独往才能接住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呢!从京师到密云,不说哪里都有官府衙门,巡检司吩咐哪个汛地的把总率众追查一个人也不在话下,何况,苟盛琅就那么交代来。牛兴倒也想过,可将在外为什么要受君命呢?待大功告成侍奉在康熙架下,苟盛琅就是个屁!只是御前侍卫除了八旗子弟,就是总督、巡抚、总兵的儿子或兄弟,最不济也要宗族远支。瞅准时机扬起雁翅刀直逼马晟的要害,牛兴仰起头哈哈一笑在心里说:“规矩是人定的,朱洪武要是不造反,哪能变成明太祖呢!”马晟一时轻敌,幸亏朱熠喊了一声才躲过一劫。朱熠的喊叫声也惊动了牛兴,发现没了李宾阳,啊地大叫一声举刀就劈。李宾阳跑了,牛兴心里说不得慌,刀法就乱了起来。马晟瞅准时机,再扬起雁翎刀就冲着牛兴的脖颈子砍去。伴着刺眼的寒光,牛兴的人头迸溅着血花落在了地上,尸体也随之倒在马下。胯下马扬起头嘶鸣了一声,丢下牛兴撒腿就往西跑去了。

喇嘛洞前这么热闹自然会惊动苟盛琅,骑着马跑过来,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兄弟。马怀忠从哈密一路杀来,却改变了套路,追杀也就变成了反杀,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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