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问道（1 / 1）

“店家，来碗热茶！”

“好嘞！客官您且等着！”

“今儿真热闹啊。”沈风感叹道。

沈风端起碗，吹开沫子轻抿一口。

檐角铜铃忽的叮当乱响。

“哎呀！我不会五鬼运财！”

术士哀声道：“那是醉话！老朽只会摸骨看相...哎哟！”

“你！！！”剑修眼里愠色渐浓。

术士的惨叫声混着剑鞘撞击的闷响。沈风放下茶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的豁口。

那天的茶碗也是这样豁了口，阿娘却笑着说：“碗破了还能补，人活着就有希望。”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清朗少年音惊得满堂寂静，沈风笑着望向剑修，茶碗在掌心转了个圈。

剑修瞥了一眼沈风，冷哼一声，收回剑，摔帘而去。茶坊内凝滞的空气忽的活泛起来，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沈风帮忙扶起术士后正要离开，术士却忽的扭头盯住沈风，浑浊眼珠泛起异样的清光。

沈风后退半步，茶碗在掌心转了个圈：“在下身无长物，怕是付不起卦金。“

邻桌茶客发出嗤笑。沈风却觉术士指尖有团暖流窜入经脉，惊得他抽手后退。

“公子命格奇特，”术士蘸着茶汤在桌上画了个歪扭的圆，“似有似无，若即若离，倒像是...”

术士摇头晃脑道：“像那山间雾气，看得见摸不着，又似水中月影，捞得起留不住。”

术士也不恼，将龟甲往桌上一掷：“老道观公子面相，近日当有幸事发生。只是...”

“唱童谣的怪人？”沈风挑眉，摸出几枚铜钱，“您这话可值三碗茶钱了。”

“老道今日这卦，权当结个善缘。来日若有机缘，再讨卦资不迟！”

话音未落，术士的身影已融入熙攘人群。

……

沈风背着粗布包袱，在人群中艰难穿行。

他时不时笑眯眯的侧身让过挑着担子的商贩，粗布包袱蹭到卖符的摊子。

喧嚣的人群中，沈风耳尖的捕捉到一句话：“听说今年天剑宗扩收咧！五灵根都能通过初选！”

沈风眼睛一亮。

沈风瞧见人，暗道一声不好，正打算从旁边绕路穿过去。

“哟，这不是沈大圣人吗？”他故意抖了抖绣着金线的袖口，“你也来参加招收？要不要本公子教你认认灵舟方向啊？”

他收回目光懒洋洋道：“这便不劳赵公子费心了。”

带着冰碴的水珠在空中划出弧线的瞬间，他足尖顺势点在被溅湿的青砖缝隙。

好险。

“赵公子这招'灵蛇探路'倒是别致。”沈风稳稳落在三步开外，将沾了尘土的包袱换到左肩。

沈风又俯身拾起滚落的竹筒。少年屈指轻弹筒身，残余的冰水顺着筒壁滑下。

“诶！那不是那谁！”沈风却突然指向他身后惊呼，借着赵天佑向后望去的瞬间，趁势错身挤进人群。

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青石挂坠，深吸一口气在心中默道：“再怎么都要试试碰碰运气吧。”

沈风前面的人陆陆续续测试完，或欢喜或沮丧的走开，终于轮到沈风。

石头先是毫无反应，就在灰袍修士要开口赶人时，突然泛起一层极淡的光。

沈风松了口气，礼貌地鞠躬：“多谢仙长。”

沈风握紧玉牌，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润触感。

那人昂首走向登记处，竟是赵天佑！

沈风倒吸一口凉气，看着赵天佑朝自己这边走来，立刻转身开溜。

离远人群后，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粗布衣衫，又望向天边渐沉的夕阳，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