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雪村异闻（2 / 3）

祠堂外忽然传来驼铃声，那头白骆驼跪在石阶前。它额间金鳞脱落，露出底下的青丘族徽——正是历代守墓人的印记。

暮春时节的江南，细雨如丝。慕儿三人沿着运河缓行，两岸垂柳轻拂水面，荡起圈圈涟漪。乌篷船从石桥下穿过，船娘吴侬软语的歌声混着茶香飘来。

林轩收起油纸伞，太虚镜映出镇口牌坊上的异样——石雕貔貅的眼睛竟是两颗金鳞所嵌。牌坊下，卖麦芽糖的老汉正用铜刀敲着糖块，那刀刃上的纹路与青丘祠堂的青铜棺如出一辙。

慕儿接过糖狐，指尖传来刺痛。糖狐眼睛突然融化，露出里面裹着的青铜薄片——正是太虚镜缺失的一角！凰音权杖抵住老汉咽喉：“这手艺，是跟白羿学的吧？“

染血的帕子里包着半枚青铜钥匙，柄上刻着“昆仑墟“三字。

“是引魂灯。“凰音披衣而起，“有人在招魂！“

“住手！“林轩太虚镜照去，斗笠人回首——竟是那卖糖老汉！他撕下脸皮，露出布满鳞片的面容：“将军旧部...早已死绝了...“

“你以为白羿真那么忠心？“鳞人胸腔突然裂开，跳动着半颗青铜心，“他才是第一个被魔蛟侵蚀的...“

鳞人化作灰烬前，吐出口冰晶。慕儿捏碎冰晶，里面传来白羿虚弱的声音：“...阿慕，去栖霞山找...月娘...“

“月娘？“最年长的采茶女指向山顶，“她在观云亭等了三百年啦...“

“来了？“月娘头也不抬，“将军让我告诉你，昆仑墟的钥匙藏在...“

“原来如此。“慕儿接住坠落的银针，“星图从来都在人间。“

月娘气息奄奄地抓住慕儿衣袖：“小心...白璃她...“话未说完，身体突然碎成万千光点，融入星图。

栖霞山背面的瀑布声如雷鸣，水雾在午后的阳光下折射出七彩虹光。慕儿三人踩着湿滑的青苔靠近潭边，惊起几只饮水的白鹇。

林轩的太虚镜照向瀑布中央，水流突然静止了一瞬，露出后面若隐若现的青铜门。门环上缠绕的藤蔓开着妖异的紫花，每片花瓣都形似狐耳。

拨开瀑布水帘时，紫花突然喷出淡黄花粉。林轩掩住口鼻仍晚了一步，太虚镜“当啷“落地——镜中映出的青铜门竟变成青丘祠堂的模样！

毒雾散去后，瀑布后的景象已然大变：青铜门敞开丈余，门内站着个怀抱琵琶的素衣女子。她足尖轻点水面，腕间玉镯与慕儿的一模一样。

琵琶声忽急忽缓，素衣女子的面容在明暗间变幻。慕儿腕间玉镯突然发烫，星图纹路游出，在空中与对方玉镯的光纹相接——竟严丝合缝拼成完整的周天星辰图！

女子轻笑，素手掀开衣袖——臂上蜿蜒的剑痕与青丘志异记载的白璃伤势分毫不差：“好眼力。我确实不是她...“琵琶声突变杀伐之音，“我是她斩出的心魔！“

“这曲《乱神引》如何？“心魔指尖渗出黑血，染红琴弦，“白璃到死都不知道，她亲手养大的妹妹...“

心魔暴怒，琵琶碎成万千暗器。慕儿不避不让，任一支银簪穿透肩膀——簪头正是缺失的最后一片金鳞！

“原来如此。“凰音权杖点在她眉心，“你既是白璃的心魔，也是...“

金光中，心魔身形渐渐透明：“当年白璃发现星图是陷阱，才忍痛封印你...而我借她道心裂缝而生，就为今日...“她突然将半块玉佩塞给慕儿，“去昆仑墟...阻止...“

夕阳西沉，三人站在重归平静的潭边。慕儿摩挲着半块玉佩，内侧刻着“以情为匙“四字。

林轩的太虚镜突然映出镇上景象：茶坊里，几个采茶女正在分食新炒的金边茶。其中一人抬头望来，眸中闪过与白骆驼相同的金芒...1

“怪事。“凰音拾起一片茶叶对着晨光，叶脉中流动的金线竟组成星图纹样，“这茶...“

茶山小径湿滑难行，采茶女们的山歌在雾气中忽远忽近。半山腰的野茶林里，慕儿发现几株被齐根斩断的老茶树，断口处凝着琥珀色的树脂，凑近能嗅到淡淡的血腥气。

突然，头顶茶树枝叶簌簌作响。名唤月娥的采茶女从树梢跃下，腰间竹篓里的茶叶泛着诡异的蓝光。她摘下斗笠的刹那，三人俱是一怔——那双瞳孔里游动的金芒，与白骆驼如出一辙。

她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银蓝色的血。凰音权杖刚触及她后背，月娥的衣衫突然化为灰烬，露出脊背上狰狞的封印——九根青铜钉组成残缺的北斗阵，钉尾拴着的红绳早已腐朽。

月娥痛苦蜷缩，瞳孔金芒与银光交替闪现。太虚镜照出她体内真相：两道魂魄如藤蔓纠缠，一道是采茶女的生魂，另一道竟是...白璃的剑灵！

话音戛然而止。最后那根青铜钉崩飞，月娥的身体如瓷器般龟裂。从裂缝中飘出的剑灵残影，化作柄寸许长的小剑，钉入太虚镜边框的缺口。

“这茶篓...“林轩拾起篾条上缠绕的金丝，“是星图的经纬线。“

子夜时分，慕儿将剑灵小剑贴近玉镯。星图光芒大盛，在空中投射出昆仑墟的立体影像：九座青铜桥环绕的祭坛上，悬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