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雪村异闻（3 / 3）

着个巨大的茧，茧丝竟是无数星图纹路编织而成。

突然，染坊方向传来尖叫。众人赶去时，老板娘正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臂——那些红斑正化作金鳞脱落，每片鳞上都刻着“白羿“二字！

“这哪是什么斑疹...“老板娘哆嗦着捧出个靛蓝包袱，“是十年前那个游方道士给的药膏，说能治我的手抖。“包袱皮展开，里面裹着的瓷瓶底部，赫然刻着青丘狐族的火焰纹。

晨光微熹时，三人在染坊后院掘出个陶瓮。瓮中整整齐齐码着三百片金鳞，每片都沾着已经发黑的血迹。林轩的太虚镜照向鳞片，镜中白羿正在对月施术：“...以吾血脉为引，镇尔邪念于昆仑...“

“不对！“慕儿雪尾扫过陶瓮，最底层的金鳞突然飞起，在空中拼成个残缺的阵法——正是月娥背上青铜钉的排列方式！

油纸里是三片蓝得发黑的茶叶，叶脉凸起如血管。慕儿刚触到叶片，耳边就响起月娥虚弱的声音：“过昆仑第三桥时...含此叶于舌下...“

西行官道上，商旅驼队扬起漫天黄尘。慕儿三人在敦煌换乘胡商马车，车厢里堆满葡萄干的箩筐下，藏着把青铜匕首——正是染坊老板娘偷偷塞进来的。

暮色中，昆仑山脉确实泛着诡异的蓝光，那光芒的走势，竟与太虚镜边框的纹路一模一样！

“是将军的亲卫。“凰音融化冰层取出令牌，背面突然弹出一截玉简，“上面说...第三桥的守护者已经...“

追着第三道虹光来到冰川峡谷，眼前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整座峡谷由无数冰棺堆砌而成，每具棺中都封着个戴青铜面具的守桥人。他们心口插着星图碎片，尸体却保持跪拜姿势，面朝峡谷中央的祭坛。

“来了？“透明人影轻笑，执起枚黑子，“这局棋，我等了九百年。“

“阿姊的棋艺还是这般精妙。“人影轻抚棋盘，一枚黑子化作金鳞飞向慕儿，“可惜当年这枚活棋，你始终没能用上。“

剑灵突然挥袖扫乱棋局，星图碎片四散飞溅：“璃主！您还要执迷到何时？“它指向透明人影，“这根本不是您的执念，而是...“

透明人影在青铜门辉光中逐渐凝实，化作与星图玉镯纹路完全相同的人形。它每走一步，就有守桥人的冰棺碎裂：“白璃用情为锁，白羿以魂为钥，却不知星图本就有灵...“

千钧一发之际，慕儿含住蓝茶。叶片在舌尖化开，苦味中浮现月娥最后的记忆：白羿将军跪在青铜门前，将三片染血的茶叶埋入雪地：“以茶为媒，可通星语...“

凰音趁机挥杖，涅槃火顺着光柱烧向天裂。火焰中浮现出令人震惊的真相——所谓补天，补的竟是星灵被抽离的情感！

“青丘狐族。“慕儿雪尾轻抚星灵颤抖的手，“所以白璃阿姊才会说，以情为匙。“

昆仑雪停的那日，三人回到栖霞镇。茶坊前的晒席上，新采的金边茶叶沐浴着阳光。慕儿捻起一片对着光，叶脉中的金线已消失无踪。

远处山道上，白骆驼的铃铛声随风飘来。它额间新生的绒毛里，隐约透着星图的光纹。

“这是新到的昆仑砂。“摊主掀开箩筐上的油布，露出底层暗红的粉末，“掺在茶饼里燃香，能见着先人...“

染坊后院传来孩童嬉闹声。慕儿循声望去，见几个总角小儿正在跳格子，口中唱着新编的童谣：“青铜门，白玉锁，九星移位狐影躲...“每跳一步，青砖缝里就渗出些蓝色水渍。

凰音权杖刚触及女孩，巷口传来染坊老板娘的尖叫：“别碰她！“

“月娥留下的方子...“老板娘泣不成声，“说用昆仑雪水加星砂，能保住重病孩儿的魂...“

当夜子时，三人跟着红绳的虚影来到镇外乱葬岗。白骆驼跪在一座新坟前，额间星图纹路与坟头飘荡的魂魄产生共鸣。林轩的太虚镜映出骇人真相：那些“治愈“的孩子，实则是借星图之力强留人间的活尸！

慕儿突然捂住心口——玉镯中的星图正在疯狂吸收那些魂魄！

“这靛色不是染料...“老板娘颤抖着解开衣襟，胸口浮现青铜钉的淤痕，“是镇魂的法阵！“

面具人掷出三枚青铜钉，钉尾拴着的红线直取慕儿命门。凰音挥杖格挡，涅槃火顺着红线反噬，面具应声而裂——底下竟是茶摊说书人的脸！

慕儿腕间玉镯突然飞出，与说书人胸前的星图融为一体。茶寮地板轰然塌陷，露出下方密室——九盏青铜灯组成星图阵，每盏灯芯都裹着片带血的金鳞。

慕儿额间金鳞突然离体，玉镯中的星图之力疯狂涌入。凰音惊觉不对，涅槃火化作锁链缠住白羿：“你根本不是将军！“

晨曦穿透茶寮残垣时，密室里的青铜灯尽数熄灭。慕儿拾起最后一片金鳞，上面歪歪扭扭刻着行小字：“阿姊，茶凉了。“

白骆驼立在镇口老槐下，额间星图淡得几乎看不见。它屈膝轻蹭慕儿掌心，转身消失在晨雾中，颈间铃铛遗落在地，里面滚出粒带着昆仑霜雪的茶籽。